他有一样东西是永远比不上林听的,那就是嘴,她八面玲珑,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段翎放下酒壶:“既然如此,那就少喝酒吧,还是今公子的身体要紧。我看今公子年纪不大,是从何时开始闯荡江湖的?”
今安在:“我……”
林听尽量减少他们的对话次数,防止今安在回答得跟她以前说的不一样,露出破绽:“我知道,是十岁开始闯荡江湖的。”
段翎浅笑道:“十岁,真是早啊。今公子的亲人呢,他们愿意让你这么早出去闯荡江湖?”
她再次抢答:“他没亲人了,所以才那么早出去闯荡的。”
他露出歉意的神情:“抱歉,提起今公子的伤心事了,我自罚一杯。”说着,拿过酒喝了。
今安在:“无碍。”
段翎:“这世道生存不易,今公子如今在做什么营生?”
林听继续抢答:“他现在在给我干活,我有一家布庄,段大人你也是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一次货,这些事都交给他负责。”
他指节敲过桌面:“那未免大材小用了些。今公子可有兴趣到锦衣卫做事?以你的身手,到了北镇抚司,必定受重用。”
今安在不冷不热道:“我不参与朝堂之事。”
“可惜了。”段翎垂下眼,“不过也是,有不少人投身于江湖中,就是为了远离朝堂。听林七姑娘说,你们是一年前认识的。”
林听立刻听出了他的试探:“段大人你记错了,我说的是两年前认识的,不是一年前。”她和今安在是一年前认识的,但以前跟段翎说的是两年前。
段翎面不改色:“我记错了,你说的确实是两年前。”
她感觉他话间满是陷阱,不禁小酌一杯来压压惊,他们都喝过酒了,这酒应该没问题。即使有问题,有今安在也没问题。
秋露白不愧是数一数二的好酒,清香,回甘悠长。林听喝了第一杯,还想喝第二杯。她决定了,回去就打听如何做酒水生意。
段翎望着她倒酒,又望着她喝下去,问的却是今安在:“今公子是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林听:“也是两年前。”
段翎的笑意不减,柔声道:“林七姑娘可真是了解今公子,知道那么多事,几乎全替他答了,不知道恐怕以为你才是今公子。”
就在这时,他指间的琉璃杯掉下桌子,没有碎,沿着地面一路滚进雅间东面的纱帘里面。
林听猛地站了起来:“段大人,我去给你捡!”
她晚了一步,段翎坐在靠东面的那一边,已经抬手揭开纱帘,露出里面的床榻,大红色被褥和悬挂在四周的铃铛尤其惹眼。
今安在也站了起来:“床?这雅间里怎会有一张床?”
段翎弯腰捡起琉璃酒杯,转过身看林听:“上次你约我来,你定的也是这间,当时有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