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腿分开,与肩同宽,响亮的答了一声,“到!”
说完以后,他自己倒是错愕了起来,又慌忙跪了回去。
即便他竭力想装成一个正常人,然而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重复机械的规训和肉体精神上的高压折磨,终究毁掉了他的内核。
忍回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陆青时跪伏在地上,难堪到极致,抱着自己的头趴在那,呜咽不止,“对不起…对不起…”
他只是想当一个正常人啊,像从前那样和同事去登山滑雪,在会议室里侃侃而谈,在酒桌上推杯换盏。
陆青时从来不曾放弃过拯救自己,然而在刚才的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好像不可能了。
他终其一生,能做到的仅是越过一道又一道的阴影,解开一条又一条的锁链,然后换来更深的深渊,和更重的镣铐。
林敬堂的脚下曾是他唯一安心的地方,他渴望的是项圈,需要的是掌控和喜爱,他需要这些来证明自己的存在,给他一点点希望,他就能让荒野长满春草,他是在下意识的求救,求林敬堂救他逃出泥潭。
然而那些,林敬堂已经给了别人,现在能给他的,只有鼻环,疼痛,还有…忽视。
林敬堂连随手就可以赏下,让陆青时稍微好过一点的东西都不肯赏,好像对他好一点点,就证明自己心软了,成了天底下最可笑的傻子。
他不再信他,无论陆青时说什么,他都不信。
陆青时哭了一会儿就停下了,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只剩下了空洞。
像是一颗卫星投入茫茫的宇宙后失联,无数次的呼唤,尝试着发射信号,却怎么也得不到回应,光芒最后熄灭,永不会再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