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敬堂不可避免的,偶尔会想起他。

陆青时好像变成了一个傻子,听不出接一千次客就带他走只是谎言。

那个工于心计,满心算计的人,好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可是这并不能让林敬堂动摇什么,毕竟,他从来就不喜欢乖巧的狗。

如果他真的死不悔改,还能让林敬堂高看他一眼。

如今算什么?算害怕吧。

林敬堂去香澜的次数,莫名其妙的多了起来,人人都觉得他是为了那个头牌,他自己也这么认为的。

对那所谓的头牌,倒不是多喜欢,顶多不讨厌。

人情练达,身娇体软,满心依恋,和那条叛主的狗截然不同。

可笑,林敬堂至今还在拿别人和他比。

可是他和别人不一样。

林敬堂在陆青时不知道的时候,看过他。

他睡在休息室,怀里紧紧的抱着自己扔掉的那件衣服,他用双腿夹住,双臂缠绕着,半张脸藏在衣领下,睡得很熟。

叛主,杀夫,做鸭,陆青时这个人,好像从来都不在意什么世俗。

他对自己想要的,其实从来都没怯懦过,此刻也一样。

给他一点点的念想,他就能毅然决然的往那无底深渊跳下去。

他现在想要什么了?林敬堂看着他怀抱中的衣服,嘲弄的问自己,“我吗。”

走廊里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走,眼眶红着,抿唇忍痛,于是故意撞上去,看他诚惶诚恐,看他压制喜悦看他不敢哀伤。

他说,他喜欢干净的,于是本来还算平静的人,好像碎掉了一样,孩童似的捂着耳朵,想要假装自己没听到。

多有趣,多新鲜。

林敬堂从他身上又得到了许多乐趣,忽然觉得活着也没那么无聊了。

他接了很多客,按照林敬堂的指令,无休无止的折磨着自己。

他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的一切,都拱手相让。

身体,尊严,人格,喜恶…

他还是那样,哪怕明知道自己做错,却不肯放手,自私自利,恣意妄为。

哪怕没有任何意义,也要告诉林敬堂,他知错了。

好像没那么恨了。

林敬堂想。

那一个月里,他想了太多,他没有去香澜,不想见到陆青时,影响自己的判断。

可是就算不见他,改变也没有停止。

林敬堂开始做梦了,他梦到从前,梦到自己爱他的原因。

没什么原因,因为这世界上只有一个陆青时。

他有再多不好,还是让他心头温热,心底滚烫。

把他带回来,该怎么折磨他呢,林敬堂细细的想,慢慢的想,最后却开始烦恼,怎么对他算好,怎么算不好。

他想把他每一颗牙敲断,可是算了,等到老了嚼不动东西,还要他喂。

他想把他拴在门口当狗,可是算了,冻出病来还要诊治,费时费力。

他想,刚接回来,不能对他太好,起码要过三年五载,他才肯听一听,陆青时有多后悔。

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原谅。

林敬堂对活下去,忽然没那么厌倦了,因为还有个人,等着他原谅。

林敬堂动身去了香澜,他想,好吧,如果这世界上已经再没什么可以留住他,那陆青时可以是那个理由。

可是,他死了。

人死了,还会有什么故事。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重新做好的项圈,被埋在了土里,恨消失了,爱呢,爱不了了。

林敬堂以为死亡对他来说已经很平常,可是这样逼死陆青时,是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