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被花魁伤到了视神经,又被江宸短暂的弄瞎了一阵,虽然江宣已经把他眼睛上覆的色膜取下来了,但是这双眼睛…也就这样了。
什么护眼片,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
陈城哼着歌把外边的花花草草都浇完了水,看着电梯那儿有不少人在等着,果断转身去走楼梯。
他捧着一颗发财树进了陆青时的办公室,兴高采烈道“小陆,要不说还是你有远见,当时非得租三楼,我还不理解,这多好,从来不用跟他们挤电梯。”
他把那棵长势很好的发财树放到了陆青时的桌子上,“你看看,这叶子长的,真是不错,摆你这儿吧,祝咱们顺风顺水发大财。”
陆青时笑了一下,“卓言的案子都被抢走了,下个月都不知道拿什么开工资,你还挺有信心的。”
“哥跟你说,我这辈子没啥本事,但是在看人这方面,从来就没输过,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主打的就是一个听话,你放心去冲,我在你后边给你当后盾,嘿嘿。”
“没什么事下班吧。”陆青时揉了揉额头,“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提早下班回去歇歇。”
“好嘞,我这就去说。”
陆青时收拾出来了一堆文件,一股脑的塞进包里,打着哈欠往外走。
其实他这栋楼,离致明大楼挺近的,致明财大气粗,听说又前阵子又翻新了一下,不知道有什么好折腾的。
上班又不是看展,花里胡哨。
陆青时懒得开车,所以也没买车,在路边等网约车的时候,忽然感觉后背发凉。
他猛地转身,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文耀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拍了拍自己胳膊上隆起的肌肉,“陆先生,你想怎么走?”
陆青时深吸了一口气,“他让你来绑我?”
“说错了,是请,不是绑。”
“我不去忆茗居。”
“先生在悦酌湾。”
陆青时瞥了一眼他身后的车,“走吧。”
车开了一个小时,终于开到了龙深港,陆青时面色苍白的上了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有个看上去很板正稳妥的人,站在岸上看着他们。
可能是林敬堂没那么大的规矩,也不会对着别人摆主子的谱。
那人穿的很随意,没有像电视里演的一样,穿着黑西装,戴着白手套,恭恭敬敬,又满是虚伪。
他看向陆青时的时候,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把他带进去了,但是目光里还是忍不住的好奇。
陆青时当时在想什么呢,他记得很清楚,他想,这个人看上去笨笨的。
他那么想让自己的心硬下来,但是他能想到的,对陆青时最坏的事,居然是打发他去睡杂物间,里面甚至还有一张弹簧坏掉的床垫。
陆青时的眼睛红了起来,他仰头看了看天,对自己的厌恶愈发的浓重。
屿哥的死,他难辞其咎。
陆青时进去的时候,林敬堂还坐在餐桌上。
他没有等陆青时,一桌子的菜每个都动了几口。
“上菜吧。”
林敬堂神色如常的吩咐了一句,然后林敬堂面前的那些都撤走了,一道道精致的菜端上了桌子。
糖醋排骨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出锅,龙井虾仁上缀着星星点点的翠绿,不用尝都知道口味该是很清新。
“还有几道没好,先吃着。”
林敬堂把筷子摆在了旁边,陆青时抿了抿唇,挪动了脚步。
然而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墙角某处吸引,那个他待了很久的地方,现在竟然还维持着原样。
一张毯子,一个食碗,几本连封皮都不见了的素描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