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改刚才的羞涩,瞥了瞥薛子昂,又偏头看着他的车嗤笑了一声,无言的嘲讽中,薛子昂的脸色越来越差。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到了陆青时的手里,陆青时低下头,摸着绵纸材质,凹凸不平的名片,看见上面除了他的名字“卓飞鸣”以外,还刻了一句话“The old dreams were very good dreams.”
陆青时看着这句熟悉的话,身体突然松弛了下来,他笑笑,将名片递了回去。
“抱歉,罗伯特先生,我应该做不了你的弗朗西斯卡。”
卓飞鸣不仅没有失望,反而扬起了一个兴致盎然的笑,正要说些什么,薛子昂突然伸手将陆青时拉向自己身后,拉的他一个趔趄,陆青时的身体再度绷紧,缓缓地低下了头,没有同卓飞鸣再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卓飞鸣眯了眯眼,看着神情不善的薛子昂,到底没有上前,离开了停车场。
薛子昂蹙眉,“你刚才和他说什么暗号呢?什么波特什么斯里兰卡?”
陆青时沉默着抬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是《廊桥遗梦》”
薛子昂露出了不解的神情,陆青时又补了一句,“讲出轨的。”
看着他即将要发作的神情,陆青时极自然的将手臂挽了上去,“东西都拿好了么?”
他的气息呼在薛子昂的颈侧,“山上买不到的,都拿好了吗?”
薛子昂的怒火渐消,最后咬着他的耳朵道了一句“等着再收拾你。”
小苍山的风景不错,薛子昂定了半山腰的酒店,开了三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地方,两人计划先休息一晚,泡完温泉,第二天再登山。
旅游淡季本应人迹罕至,意外的是小苍山的人还不少,夜很快就静了,静了,又沸了,千灯万盏一一点燃,不由得让人想起一句诗,“夜傲慢的跪下,托起世代的灯火。”
无数夜间才出现的生灵出现在了林间,也许有蝙蝠,也许有夜莺,也许还有吐着信子的毒蛇,谁知道呢。
陆青时觉得自己还是天真的,他的天真来自于童年时读了太多的童话,他总觉得,这天底下就该有那种事,就该有猫儿救了老鼠,将它送回洞口,就该有夜莺为了心爱的人,将喉咙唱哑,他曾以为他会在一间小木屋里,等着一个突然闯入的王子,王子说“你能留我住一晚吗?”于是他便笑了。
在他童年的构想里,最难过的结局不外乎就是被王子抛弃了,于是他不甘心,他带了兵,踏平了王子的国家。
每晚睡觉之前,大概会有三四个国家就这么被“悄无声息”的灭掉。
屋子在夜的帷幕下被笼罩,几声沉闷的巨响从里面传了出来,像是什么有弹性的东西在撞击着地面。
“啊.....”
一声凄然的惨叫刺穿了夜幕,然后是持续不断地呼救,“救命...救...救命.....”
隔壁别墅住着的男人推开了窗,透过茂密的枝叶望着看不见的情境,蹙眉道“好像出事了。”
120到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围观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他们看见担架抬了进去,不一会儿又抬了出来,上面多了一个人,他的身体被白布盖着,垂着的手臂上戴着一只男表。
“我老公怎么了....”
另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赤裸着双足,带着浓重的哭音,嘶哑着喉咙一声声地问道“我老公怎么了?”
“子昂.....子昂....”
“姓名。”
“陆青时。”
“年龄。”
“26岁。”
“与死者什么关系?”
“我...我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