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听到这个名字,也陷入了沉默。
很多屈辱,在自己经受之前,无法明白它的深刻。
即便傅深此前一直钻营的是大陆法,对海洋法系并不熟悉,可他还是逃走了,然后用了五年的时间,再一次从籍籍无名,做到声名鹊起。
他知道,那些在低谷时助他走出去的人,很多是林敬堂派来的。
他从来没有怪过林敬堂,只是始终没有回去的勇气。
他这五年,看了很多心理医生,才逐渐脱敏,不会在看到狗的时候手脚发抖,动弹不得,不再抗拒恋爱,允许有人走进自己的生活。
“你让我滚,我就真滚了。”
傅深的声音带着笑意,“别怪我不告而别,毕竟…我也不容易。”
林敬堂也终于笑了。
“你啊…”
“所以那二十万是怎么回事,除了我,难道还有别的冤大头?”
林敬堂吸了一口气,“等你回来,我就告诉你。”
“三倍年薪,傅大律师,考虑考虑。”
“哈…好,我慎重考虑。”
话题本该就此结束,傅深却又提起了一个人,“陆青时,他早该出来了,你和他有联系吗。”
“你怎么会提起他。”
“我…”傅深有些犹疑,“我以为他出狱以后会去找你。”
“开庭前,他的精神状态很差,像是没有任何留恋,怎么判都无所谓,哪怕死刑也可以,我只是想让他振作一些,就告诉他了…是你让我帮他的事,他这才重新配合。”
“他刚入狱的时候,我去探视了一次,问他以后的打算,他说等出狱以后,治好了病,就去找你,我觉得…给他个念想也好,就没说什么。”
“后来…大概是三年前,也给他写过一封信,但是没等到回信。”
林敬堂蹙起了眉心,“治病?”
“我当时应该和你提过吧。”
傅深极力的回想着,“说上几句话就开始干呕,浑身发抖,可能是长期家暴引起的后遗症。”
“他说这样没办法工作,没办法生活,更没办法去见你……不过,在法庭上倒是不知道是怎么克服的。”
林敬堂沉默了。
当时觉得无所谓,刻意忽略掉的信息,如今却像是细细密密的针,若有若无的扎进了肉里。
“是吗。”
是吗,陆青时原本…就想要去到他身边的吗。
然后朝朝暮暮都被回想起。
五年后第一次重逢,他说“是我对不起你。”
给他穿鼻环的时候,他怕的发抖,却还是说,“我可以。”
骗他说沈意容不下他时,那么高傲的人,竟然肯爬到沈意的脚下,说,“我只是一条看门狗,求您…别赶我走。”
逃去了香澜,却又回来,说,“就算是婊子,也只想当先生的婊子。”
他无数次用炙热的眼神看着林敬堂,无数次哭泣,无数次求饶,求欢,无数次被他狠狠推开,一脚踢开,却又无数次,伤痕累累的爬回来,亲吻着他的脚尖。
他还说过,“我跪您,有关于欲望,更有关于信仰。”
所以,不只是因为无处可去,父亲重病,还有欲望的驱使。
他是真的知道错了,真的觉得后悔,拼了命的,想回到他身边,是吗。
林敬堂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挂了电话,捂着伤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呃……”
中弹时没有呻吟,取出时也没吭声,此刻却觉得疼的无法忍受。
伤口……
应该是发炎了,或者开裂了,否则,怎么这么痛呢。
他踉跄着下了楼,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