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抽烟有害身体,我说。

我很朴素地认为,既然选择了活下去,难道不该尽可能活得健康一些吗。

他却只是不以为然:“有害身体又怎么了,我又没偷没抢没害人。能让我开心就行,反正我也不想长命百岁,活够了就去死。”

后来哥哥跟我表白的时候,我又想起了陆显川这句话。

是啊,为什么要规定人应该活成什么样?人生有既定的模式吗,怎么样的人生才是最幸福的人生?一定要考上名牌大学,一定要年薪百万,一定要儿孙满堂,一定要德高望重,一定要活到一百岁?我能保证我当下做的每件事都指向最终的“幸福”吗,做到这些,我就能永远没有烦恼吗?我想多半是不能的。

人不能预见未来,不能完全掌控人生,而这也许是件好事。如果妈妈当初能够预见未来,她就不会选择那个男人吧。那就不会再有哥哥,也不再会有我。

又或者,就算她能预见未来,她也还是会为了生下她深爱着的哥哥和我,而义无反顾地选择这条路。

既然不可能保证绝对的幸福,既然活着永远都会有烦恼,那我为什么不能选择做我想做的事情?我和哥哥既不偷也不抢,也没有伤害别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我不知道未来迎接我们的到底会是什么,但我选择了爱他,所以也选择直面我今后的命运。

曾经对江启年的爱几乎要将我溺死,可如今,它已经成为了我生存本能里最强烈的那一部分。

第58章 | 0058 【番外】希望(江启年视角)(上)

通常来说,人的记忆最早可以追溯到3岁左右。

因此,自我有记忆以来,她的存在就是自然而然、理所应当的,就像太阳、星星和月亮一样,像爸爸和妈妈一样。与她有关的一切,我似乎都记得很清楚。

相应地,这句话也贯穿了我有记忆以来的整个人生。

“她是你妹妹”。

在我两岁半的时候,我有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我已经不记得初见她时的场景和心情。关于“妹妹”的最早印象,大约是像玩具娃娃一样的小小的手和脚,软软嫩嫩的脸蛋和身体,不时的尖锐啼哭或咯咯笑声,以及

“妈妈,为什么妹妹没有小鸡鸡?”

“因为你是男孩子,妹妹是女孩子,只有男孩子才有小鸡鸡,女孩子是没有的。”

“那妹妹怎么尿尿啊?”

“呃……女孩子下面都有个小洞,妹妹就用小洞尿尿哦。”

当时我还不明白,有一个“妹妹”到底意味着什么。我只记得,在幼儿园里,每当老师问大家有没有兄弟姐妹时,我总会很自豪地举起手;别的小朋友都在画爸爸妈妈时,我画的妹妹总会引起他们的羡慕;放学回到家,我的第一件事总是跑到妹妹身边陪她玩,顺便观察她今天有没有长出小鸡鸡。

当然,再长大一点,我才略带失望地明白:妹妹不管长到几岁,都是不会长出小鸡鸡的。

这时候,妹妹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

妹妹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妈妈把妹妹的手交到我手里,说:

“启年,在学校要时刻记住:小舟她是你妹妹,你要好好保护她哦。”

尽管当时并不理解其中的含义,但“保护”对于一个五岁半的小孩来说是一个很酷的词。于是我握紧妹妹的手,学着电视上的大人,朝妈妈敬了个礼:“Yes, ? madam!”

负责校车接送的老师则一边接过我们,一边核对花名册:“是大班的江启年小朋友,还有小班的江示舟小朋友是吧?”

“江示舟”这三个字,比起习以为常的“妹妹”、“小舟”、“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