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敛骛认真点头,俯身把陈执散开的被角仔细掖回去。

乖死了。陈执忍不住想笑,嘴角躲在陈敛骛的颈侧弯了弯。他手拍着床榻说:“上来,陪我睡一会儿。”

陈敛骛脱靴上了床,把陈执搂在怀里躺下,贴着他耳朵问道:“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陈执眯眼窝在他臂弯里,“身上还是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陈敛骛问他。

“觉得冷,连骨头缝里都冷。”

陈敛骛展开身骨,把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去捂他的手脚。

“头也疼。”

陈敛骛伸手去给他揉太阳穴,亲在他眉眼之间,“还有吗?”

“腰酸。”

陈敛骛为他忙活得团团转,可是一转头,看见他闭着眼在笑。

陈敛骛也笑了,凑回他面前问道:“到底难不难受?”

“难受。但你抱着我睡一觉就好了。”陈执仍合着目说道。

陈敛骛于是躺回去,重新把陈执整个抱进怀里。

待到气息在寝殿内沉缓有板,陈敛骛在陈执耳边轻轻问道:“陈执,你会陪我一辈子吗?”

一只手抚上陈敛骛的脊背,慢慢地拍起来,一下续着一下,同吐息一般悠长安稳。

第079章 | 番外:华青王砸破醋瓮,龙榻上陈执哄夫

屋子里悄无声息,陈执在陈敛骛怀抱里醒来,只觉雪地里寒透的身骨已被这一觉捂暖了,浑身暖洋洋的,百骸俱舒。

一个吻落在陈执唇上,陈敛骛清醒得像是没睡一样,搂回陈执,与他缠抱得水乳交融,满屋中没有人语交谈,只有吻吮之声绵绵不绝。

陈执惬意地与他交吻,把身子弛卧在他臂间。

陈执对自己的身子从来不惯在意,此时一说怀孕,后知后觉这些日身上确实有些变了,变得懒乏了许多,嗜睡又易惊,还畏起寒来。

前些天陈执只当是小毛病,起居不改仍如往常一样。但既然是因为孩子而起的……那今后还是在意些吧。

初孕不敢行事,陈敛骛与陈执唇齿缱绻良久方罢,陈执清了清低哑的嗓子,叫门外人进来伺候。

宫人进来了,却先报说:“陈君,门外华青王立等一时了。”

雪冬寒凛,在户外站一个时辰便是常人也难熬,何况是陈鸣骞那副残躯病体。陈执叫人扶进来。

陈鸣骞来了便跪,寝帐层层覆着,他就在帐外跪诉,左右不过是交心之语,示诚之意。

目瞽盲人到底不比全人,纵使心有七窍,却没有察言观色之能。陈鸣骞这次来主意已经打好了,要弃皇帝投陈君,话也为此准备得周全,只是他丝毫不知帐内还有另外一人。

此时他的话已经说到了肯綮上,“陛下与臣向来不善,当初本是同在姜党逆贼手下讨命的可怜人,可陛下却格外厌嫌我似的今日陈君也看见了。”

“或许是陛下不想自己当年所为被陈君知晓,所以时至今日还要如此疏远臣吧。其实臣这一身的病根已经落下,积重难返,和陛下再计较也无益了,多年不睦千里相别,这次我入京来,是真心想要贺一贺陛下的,也想和陛下重修兄弟之谊……没想到皇弟如今已然坐拥天下,却还是不愿容我这哥哥一点立锥之地……”

陈鸣骞说道动情之处,膝行而近,“陈君,其实我残生所求,不过日食一升,夜眠八尺罢了,这亲王的富贵我从未贪图……”

陈执听得差不多了,枕着陈敛骛的胳膊出声打断道:“华青王,如今姜党已剪,你该有的亲王仪制都会恢复,你身上的毒也已有了解药,这次趁着年节在京城把身子治好了再回吧。”

说罢几句间把陈鸣骞打发了下去,屋子重新安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