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叫您一同去见。”从陈敛骛那边来的宦官入殿传信道。

“让他自己去。”陈执说着,把人打发下去。

陈执不去见面,其实是在和陈敛骛妥协,可口信传过去,陈敛骛反而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看着清减了,眼下两片乌青,但犯倔的精神头一点没弱下去,进门来,开口就让他跟自己一起去。

“天子亲王相见,叫我去做什么?”陈执看着他说道,眼睛留到他消瘦的脸颊上。

“你如今之位同君同后,合该接见,”陈敛骛说着,一步步走近,袖管宽大挥荡,直到站到陈执咫尺身前,他看着陈执低声说道,“今日不去,年节上不是还要见面?”

陈执吸进胸腔一口气,扬眉抬头看着他问道:“陈敛骛,你在作什么?”

最后还是一起去了。

在正殿里接见华青王。华青王八尺的瘦骨长身,一袭半旧的佛青棉衫捉襟见肘,劳人搀着放下盲杖,屈膝俯身对着龙座之上行了一个稽首之礼。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鸣骞太瘦了,伏跪的身量看起来只有站起来时的小半个。

话音落下许久,殿里不闻声响。

陈敛骛的一张嘴闭着,漠然看着地上跪着的皇兄。

陈鸣骞说是在封邑上的日子过得惨,但也不至于找不出一身合衬的冬装来京觐见,之所以装扮寒酸至此,他是在试探。

当时以皇子之身生长宫中的时候,陈敛骛是被皇祖父孤立的,他们一众皇子同陈敛骛都无交情,也不知他根底性情。如今姜党倒台天子掌权,他们这些亲王看似是有自家人撑腰了,实在心里惴惴难安。毕竟自小陈敛骛的地位与他们殊异,若是他心中始终不平,恐怕不会善待他的这些兄弟,说不定反招萧墙之祸。

陈鸣骞是在示弱也是在示好,是在向他的弟弟摇尾乞怜讨一口饭吃。

而陈敛骛让他长跪,这是下马威,是在告诉他:朕和你素来没有兄弟之情,装作这副样子对朕没用,劝你趁早收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