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这场梦还是赶紧醒吧,要是他还是陈执独宠的玄孙和夫君,大可以在他面前把整个皇宫都掀了,何至于在这吃哑巴闷醋。
这边正无声抱着,那边门口宦官递信,是吏部尚书求见。
陈执此厢还没动作,陈敛骛先收紧了臂弯,环着他的腰缠住他的人。
“如何,不准朕去?”陈执仍是轻声问他。
“陛下臣心口疼,方才自己疼得厉害,要陛下抱。”陈敛骛低声说道。说是要陛下抱,他却是整个身子拢住陈执把人抱在了自己怀里。
耳边传来一声笑,一只手反抱住他的身子,声音也传出来,“来人,把殿里的焚香换成沉檀,给朕的爱侍清清心。”
自陈敛骛发现自己此身此境也可以对陈执使性子之后,他就开始了。
这日是陈执与几个打天下的肝胆兄弟夜宴小聚,顺带着议些朝事云云。月影横斜,正到了把酒言欢之际。
“陛下。”有溥哉宫值守的宦官上前来报。
陈执侧耳,就听那宦官低语说:“贵侍在宫中独寝,适才刚被梦魇住了,难受得直嚷头疼,一直在找陛下。”
兄弟们坐的是小方桌,坐得也紧凑,不用刻意附耳也都听到了,见陈执听罢斟酒满杯,作势是要饮尽辞席。
这桌上余下几位谁都可以不提,偏偏有最是谨严君子的崔甫大丞相在座,“陛下,你从前可没有这毛病,曾经后宫佳丽三千不见你沉醉一二,如今欲要偏溺男色吗?”
这些日子,皇帝溥哉宫中藏娇的风言风语他可是听了不少,早就想劝谏了。
陈执闻言却不改饮势,覆唇尽杯,而后撂下杯子一笑,边起身着氅边对着他的好兄弟崔甫说道:“崔老弟,你呀今年准你的闲,明日除夕陪家里好好守岁,初一再进宫陪我喝酒摆宴。”
这话说得和崔甫谏言风马牛不相及,而皇帝陈执却飘飘然去了。
第二日一年腊尽,除夕夜宴。
这次陈敛骛却没有故技重施了,一年里数除夕这日宴请最隆,礼节最重,陈敛骛既然要当明君的宠妃,就该知道分寸,明白什么时候可以闹什么时候不该闹。
他甚至因为自己身份低微,自请辞拒天子家宴,只是一个人留在溥哉宫中,一遍遍打发人去看宴会何时能罢。
“主子哟,这夜宴且还早着呢,按礼制陛下家宴是要延至子时守岁祝颂的!”宫里的宦官被陈敛骛支使了七轮终于急了,压着声音劝道。
陈敛骛一手枕在脑后靠坐床榻,一手拨弄着龙床垂帷上的流苏,沉闲的不动声色,看不出在想什么。
而心里却呼之欲出,想陈执,想和陈执一起守岁。
“再去一趟,看看到哪一步了。”陈敛骛仍是这样的话,第八次打发人去探视。
宦官暗咬着牙凝着眼神转身,气喘喘往殿门外走。
“哎哟!”一个不防迎面撞上了人,宦官远不及其硬朗,仰面摔了个大马趴。
而展目看清来人后不敢接着“哎哟”了,忙由坐改跪,伏地向陛下告罪。
陈敛骛听见这一声陛下,从榻上翻身而去,旋着衣摆看过去。
而陈执也从殿门繁灯映处看过来,伸指一点身畔宫人们的数个食匣,“晚膳用过了吗?”
陈敛骛未用,而其时不过戌时二刻,这会儿用晚膳也不晚。
于是溥哉宫又热闹起来,层层宫仆摆宴,陈执陪着陈敛骛吃了一场年夜饭。
陈敛骛心满意足,和陈执把盏夜谈,一场席吃到了亥时大错,而后沐浴更衣,两个人换上寝袍,准备着守完岁就落枕而眠。
此时酒意催着睡意已经上来了,陈敛骛偏在枕头上,和陈执舒暖相拥着双眼沉沉。
忽而头底下的枕头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