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往外走,踩过一楼破旧的走廊,里面很暗也很深,头顶上的灯昏昏暗暗的,开了和没开一样,窗户都有灰,禁闭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开,像上世纪的产物,周崇礼洁癖不重,只觉得南方的冬季实在冷,一股子凉飕飕的冷意。
隔音很差,突然天花板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当时他们快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了,这突如其来的嘈杂还愈演愈烈,好像是有人在跑,是一堆人都在跑,还有喊叫:“……跑!别跑!”
三人都是一怔,镇长皱起眉:“什么情况!”
周崇礼听见楼梯传来一阵下楼的脚步声,他步伐也加快了,几步走到楼梯口,刚上了几层台阶,余光瞥见有个身影一闪而过,许是跑的太着急,她摇摇晃晃像个坏掉的不倒翁,一脚踩空,扑通扑通滚下台阶。
她整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看得人心惊胆战,连滚十几层台阶,滚到周崇礼的脚边。
反应极快,她一声痛也不喊,只来得及仓惶抬头看他一眼,发丝凌乱,额头血肉模糊,然后迅速的爬起来就继续往外冲。
像头疯狂的幼兽。
然而她根本没有跑出去两步,就突然被周崇礼一把捞住,整个人几乎腾空,猛地往回带。
女孩尖叫一声,剧烈挣扎起来。
周崇礼人高腿长,常年健身,少年气盛时也不是没和黑帮打过群架,力气自然很大,他轻而易举牢牢固定住女孩乱砸的四肢,想要看清她的脸。
楼下的人也跑下来,嘴里用方言叫嚣着:“他奶奶!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小贱人往哪里跑!”
“跑!老子让你跑!”
周崇礼听不太懂方言,直觉不是什么好话,眉头一皱,人已经抱着女孩往外走了几步,活脱脱像拎小鸡仔一样,还看了一眼镇长:“看来郝镇长有家务事要处理。”
现在他的姿势是背对着,怀里的人好似抬起头来看见了楼梯上下来的人,疯狂挣扎的动作停顿了一秒。
接着,周崇礼听见她喉咙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那是一种怎么样绝望的叫声,几乎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了,好似是坠入深渊,坠入黑色的、无尽的、再也看不见希望的深渊,只叫听见的人后脑勺都发麻。
楼上呼啦呼啦下来好几个人,看见这情景都是一愣,镇长还没弄清这什么情况,先指着那几个人骂:“混账东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贺松已经警惕挡在周崇礼身后,一脸凝重的操作着手机,大约几分钟后,就会有人往这边赶来。
周崇礼已经感觉到怀里的人彻底不动了,她万念俱灰,无力的趴在他的肩头。
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然后贺松的声音斥道:“你站那不许动!”
“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
那道男声赔着笑,乡村口音浓厚的普通话:“这是我家闺女,生病了怕打针,这不是闹脾气嘛,她从小烧坏了脑壳,家里都宠坏了,这里哟不太正常的。”
周崇礼没心思听,抬脚往外走。
“唉你等等!你要把我闺女带去哪!郝镇长你看看这是什么样子!光天化日之下还拐人的……”
周崇礼的人来得快,路过他时点了个头,周崇礼侧目,他们就往里跑。
背后的诊所里已经一片混乱。
周崇礼其人骨子里霸道专制,从这件事就可见一斑,他现在急需求证一个结果,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
他走出十几步,周边没什么人,停了下来。
“头抬起来。”
周崇礼声音很淡。
怀里的人没有动静,像是没听见。
周崇礼眉头一皱,他平常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也想到她现在也不怎么反抗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