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让她一直昏迷不醒,她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有可能是脑部受损,医生汗流浃背的说道,但人类对自己身体开发程度还处于有限位置,更遑论大脑,也可能是周崇礼目光太过可怕,以至于让人都忘记了那些医学理论了。
总之,戚月亮一直在沉睡着,这期间她对外界的一切变化都毫无知觉,周崇礼整夜整夜的守在她身边,要握着她的手才能小憩片刻,周家人显然都很担心他,轮流派人到西公馆,旁敲侧击的安抚劝慰,周崇礼只沉眉,不听不答,我行我素。
周斯微拉着周临安的袖子,冷不丁说:“二哥看起来快疯了。”
周临安打了个冷颤,摸了摸有些凉的额头,他听见这句话,深深看了一眼周斯微,直看得周斯微心里发毛,她莫名其妙:“……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
周临安把头转回来,若无其事的回答:“如果是我,大概也会疯。”
正如谁都没料到戚月亮的昏迷不醒,一开始也没谁料到周崇礼是玩真的,以至于谁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只稍窥伺他风平浪静的躯壳,也觉触目惊心。
戚今寒彻夜未眠,推开卧室的门。
本来她应该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就立刻赶回来,但戚今寒还是低估自己流产后的身体,戚月亮出事两周后,她才急匆匆飞回来,至于她单独在洛杉矶两周内还是碰见席城这件事就不必再赘述,总之,她与席城彻底决裂了,他们大吵一架,用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的方式互相捅刀子,因为彼此流产的不仅是一个孩子,所以最后发誓老死不相往来也很正常了。
戚今寒面容苍白,有些灰败和疲惫,卧室里消毒水味道还没散,护士刚刚给戚月亮换好药,现在无论怎么摆弄她,戚月亮也不知道疼,她静悄悄躺在床上,那么安静甜美,戚今寒有时半夜梦魇,会惊慌的以为她已经死去,要感受到呼吸,戚今寒才觉得人是活着的。
她厉声诘问过周崇礼,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问他到底是怎么保护她的,戚今寒愤怒之下指责他:“你有什么立场说我失职?你不是也一样吗?!”
周崇礼只是垂目,看也不看她一眼。
戚今寒昨夜接到戚宗明的电话,这两个月里戚家的电话就没有断过,她知道周崇礼对戚家动手了,她没心力管,也没办法管,她能做什么,先不说她早就对戚家心灰意冷,她的妹妹还在周崇礼的地盘上,现在谁敢抢走她,周崇礼就真敢咬人戚今寒虽然没有这样做,但是她明确接收到这种危险信号。
戚宗明走投无路,在电话里语气变得恳求:“小寒,你帮帮爸爸吧。”
戚今寒什么也没有多说,她想到洛杉矶的夜晚,想到躺在床上的戚月亮,平静道:“爸爸,那天我在洛杉矶向你打电话求救,希望你把我从他身边带走,你告诉我这不算什么大事,要我体谅他原谅他。”
“爸爸,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今时我会袖手旁观。”
戚今寒想到最后戚宗明破防怒骂的声音,晃了晃脑袋,视线落在坐在床边的周崇礼身上。
她听见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是法庭开庭的全程直播,此时法官刚刚入场,戚今寒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看见法官是位气质利落的女性,铭牌上写着贺书白,她记得这个人,出现在宋龙图的分析报告中。
“她经验丰富,业务很好,有些不近人情,又兼具女性敏感柔软的特征,也许会同情弱势一方,不过总体来说,不会偏私,对我们来说刚刚好。”
这么一个案子,从头到尾每个细节都是周崇礼亲自过问。
戚今寒呆呆的看了一会,又把视线转回到周崇礼身上,她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半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