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乐的刀子猛地停下，她抬头望向鹦鹉的眼睛，现在那双红色的摄像头很明显了，正忠实地记录着她的表情。刚刚的声音就是它模仿的。

“这也是你的计划允许的？”她问。

“观察人类，”天命说，“是人工智能永远的课题。”

“好吧。”她说，“回去告诉文森特，我会参加他的实验。”

下一刻，她的刀捅向鹦鹉的核心芯片，随着喀拉喀拉的声音，鹦鹉彻底没了声息，一副机械的残骸躺在嘉乐的怀里，电子的零件落了一床。她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下意识地用手指揉了揉鹦鹉腮边的软毛。

没有鹦鹉会咕咕叫着回应她了。

0097 采液

92.

参加实验的事情要瞒着嘉令承，她只能挑选哥哥外出上班的时候。她把手机拆开，那枚定位芯片被她摘下来，放在枕头下面。她从窗户翻出去，研究所的路她不熟，中途问了好几个人才走到。

找到之后才发现其实不用问，研究所很大，是一栋很显眼的白色建筑。标牌写的是“末世生物园区”，占地面积很大，门口有通电铁丝网和真枪荷弹的护卫拦着。

她站在门口，打电话给了文森特。

文森特来得很快，她是第一次见他工作的样子，比在她面前威风多了，戴着防护的护具，从头到脚裹得很严实。他走到她身边，没有看她，只让她跟上。她跟在他身后，研究所的大门立马就为她打开了。

“可能要取你的一部分体液，”文森特边走边说，“具体多少要看天命的计算……不会伤害到身体的。”

他说着说着又停下来，他还是没有看她，冷冷地说：“你要想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嘉乐已经多少有点了解他了，她上前一步，直视他的眼睛，说：“是我自己要参加你的实验的，你不用有压力。”

想也知道，他的实验要是真的没有一点风险，他又何必瞻前顾后不敢跟她说。

文森特听到这句话，没有给回应。他带着嘉乐进了最中央的实验楼，一进去，里面就是一块挂墙的巨大黑色屏幕，纷杂的数据流飞快地闪过。嘉乐正在打量这块屏幕，上面白色的数据流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飞快地流窜，先是变成了一朵盛放的花，后来又组成了一个鹦鹉的图案。

【你来了】

屏幕上一字一顿，出现了这三个字。

文森特“啧”了一声，那个图案就瞬间消散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带着嘉乐去换衣服，换了一身试验品专用的条纹病号服，他在她的衣角别了个牌子，牌子上面的编号是：0037

文森特看着那个牌子，表情更差了，他停下来，又一次说：“你要是想退出，现在真的还来得及，我现在去找其他的试验品也可以。总会找到的。”

他大概只知道天命私下里去找了她，不知道它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嘉乐。嘉乐拉了拉病号服，是全新的，触感很柔软，像是绵的。她看着文森特的脸，觉得有点想笑。他虽然别扭，但其实很好懂，觉得对不起她，所以从进来到现在，他一眼都不敢看她。

他在研究所的位置坐得稳，除了他的家世和能力，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正在进行的实验。研究所并不全是他的人，这个实验对他也很重要。

嘉乐伸出手，拥抱了他一下，他穿着防护服，抱起来手感是塑料的，有点凉。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说：“不要担心，不会有危险的。”

是她会随口给出来的承诺，文森特心里有点冒火，她根本连实验的内容都不知道，连他都不敢说一定没有危险

算了，至少有他在，她肯定不会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