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嘉令承听到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那你去吧。”

他坐在椅子上,翻过一页报纸,不去看嘉乐。像是在问嘉乐,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我难道还真的能拦住你吗?”

嘉乐凑到他身边,略微睁大眼睛:“真的吗?”

嘉令承把报纸合上,轻飘飘地盖在嘉乐头上,说:“假的。”

他的控制欲到了很可怕的程度,会在房间里安监控,会偷偷在手机里装定位,一分钟见不到嘉乐都会焦虑,但他同时也知道这是不对的。

他的女孩可能会爱他,但不可能永远被他锁在屋子里。

“但是我很爱你,是对妻子的爱,所以我愿意为你退步。”嘉令承腾出手,揽住嘉乐的腰,“一天见不到你我就会难过。嘉乐,我很自私,你要记得我的好,再多向我走一点。”

在那天之后他好像突然解开了什么枷锁,那些晦涩的,难言的感情,都被他用一种轻松的方式讲出来。如果她拥有的太少,不知道什么才是爱人之间的爱,那他就一点一点教给她。他已经比其他人领先太多,至少嘉乐是爱他的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

“你要去多久?”

“最多两周,”嘉乐承诺,“如果下雨,我会记得给你打电话。”

嘉令承笑了一下,其实他现在已经很少在雨天犯病,文森特给他的药被放在抽屉的角落里,有些已经受潮了。

“好,”嘉令承叹息着说,“那你要多想想我。”

因为她不会知道他克服了多少,才能又一次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

嘉乐到集合地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集合的地点在一家旧书店的门口,她到的时候还一个人都没有。她进去逛了一圈,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

那是个很高的男人,打扮得很不起眼,黑色衬衫套件宽大外套,穿着一条深蓝色长裤,脸上戴了一副细边框眼镜,背后背了一个巨大的包。脑袋上还站着一只毛绒绒的虎皮鹦鹉。他戴着一副紧贴着皮肤的黑色手套,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嘉乐认出来那是研究所配置给员工的手表。

那这个陌生的男人,应该就是她们要护送的徐文森博士了。

她在打量徐文森的时候,他头上的鹦鹉跳了一下,转了一圈,一双绿豆一样的小眼睛盯着她瞧了瞧,很清脆地鸣叫了一声。

嘉乐觉得手有点痒,很想摸摸这只圆滚滚的鹦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跟博士打了个招呼。

“您好,是徐文森博士吗?”她问,“我是临时佣兵团的嘉乐。”

徐文森低下头,和她对视了几秒。嘉乐这才发现他虽然远看平平无奇,但相貌其实很优越,特别是眼睛,盯着她的时候,居然显得非常锐利和冷淡。但只是一瞬,他很快收回了视线,冷淡地说:“嗯,我是徐文森。”

鹦鹉看着嘉乐,又小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