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乐再醒过来的时候没看到嘉令承,她看天色估计,自己大概睡了几个小时。她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到客厅去。沙发底下没人,那对兄弟已经走了,客厅里空空荡荡,她哥也不在。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看夕阳慢慢落下,嘉令承的鞋还整整齐齐地摆在门口,但她没看到他的人。

这么晚了,难道他还在房间里工作?

嘉令承的小洋楼有两层,卧室在楼下,书房在楼上。嘉乐很少来二楼,也很少到嘉令承的书房里去,她知道他现在职位重要,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听到什么机密。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嘉乐等了一会儿,摁下门把手,很轻易就把门打开了,书房里开着灯,但是嘉令承没在里面。

他的卧室很大,但是装修得意外简洁,书桌上待批阅的文件整齐地垒成两沓,书架上放着几本文件夹,还有几本书。嘉乐走过去,看到他的桌上放着一支很旧的钢笔,看起来用了很长时间。她的视线在四周扫过,看见书架旁边还有一扇门。

那扇门和墙漆成一个颜色,没有门把手,若是第一次来的人,多半会直接忽视过去。但嘉乐以前也有想过在房间里装个暗门,反而一眼就辨认出来了。她有些好奇地走过去,刚想细细看一下门的结构,这扇门就在她面前弹开了。

嘉乐立马反应过来,这扇门识别了她的虹膜。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嘉令承把她的虹膜录了进去,于是在她走到这扇门的面前时,这扇门就为她敞开了。

就像他的一切,从来都是为她敞开的。

嘉乐犹豫了一下,她并不想刺探嘉令承的隐私,但又实在好奇。她哥哥其实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对大部分事情都不太感兴趣,理性到有些淡漠的程度。能让他这样大费周章藏起来的,究竟是什么秘密呢?

她犹豫了一下,用手指抓住门沿,把这扇门慢慢地拉开了。这是一扇很沉重的门,大概是实木的。门里是一条窄窄的走廊,嘉乐踩在走廊的地板上,木板发出很轻的吱呀声,她闻到一点很淡的铁锈味。再往前,视线一下亮起,她进入到一个很大的房间,结构简直像是嘉令承的另一个书房。

嘉乐的脚步顿住了。

她的面前,是一面很大的白墙,上面密密麻麻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符纸和阵法,一层叠一层。嘉乐走过去,手在符纸上轻划过,擦下来一点深褐色的碎屑,是已经干涸的血迹这些阵法,居然是他用自己的血画的。

嘉乐的心脏突然猛烈地跳了起来,她走到桌前,在一大堆黄色的符纸中找到了嘉令承的笔记本,牛皮封面的活页本,记了厚厚的一大本。她深吸一口气,翻开本子,看见她自己的照片。

很多照片她自己已经不记得了,也不知道嘉令承当时在那么危险的情况,怎么能记得带上这些。

有她小时候扎羊角辫的照片,有她坐车时靠着车窗睡觉的照片,还有高中上补习班的照片。再往后,是他俩的合照,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小时候他们性格还不是这样,嘉乐冲着镜头笑眯眯地比耶,挽着嘉令承的胳膊,嘉令承故意不看镜头,做出一副冷酷的酷哥表情。

在这样沉重的时候,嘉乐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再往后翻,就全是最近的照片了,他居然拍了那么多照片,她都没意识到。一大部分是在睡觉的照片,还有看书的照片,吃饭的照片,听到他喊于是回头看他的照片。他拍了那么多,不厌其烦地一张张全部贴在本子上,以一种近乎可怕的耐性,把所有的照片都整整齐齐地贴好了。

在快速翻完所有的照片之后,嘉乐终于看到嘉令承做的记录。他好像只有在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才会在本子上记两笔。语言都很简洁,但字迹凌乱,仿若某种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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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