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我提前安排去安全区了。”他说,“坐的动车。”
嘉令承不信:“她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母亲在旁边开口:“她知道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心里还有芥蒂,所以自己一个人提前出发了。”
父母都这么说,嘉令承最终还是信了。
之后的回忆变得模糊不清,嘉令承还记得那个早晨,连绵的大雨已经下了三天,从天而降的雨水将城外的血迹冲刷殆尽。传消息的人在白天敲门,带来动车在路上被丧尸围堵,整辆车侧翻进湖水的消息。带来消息的人说,所有人淹没在水中,无人生还。
母亲转过头,面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她转过头,低声说:“阿乐……没了。”
她活着的时候,母亲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嘉乐,在她的死讯传来的那一天,母亲终于叫了她的小名。
嘉令承的胸口一下梗得上不来气,他用手捂住胸口,呼吸变得有点苦难,心脏跳得发疼。他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消息,竟然身体已经提前一步做出了反应。
但是怎么可能呢?他有点想笑,他的妹妹明明之前还好好的,那么小,还没过十八岁的生日。他准备的礼物还没来得及给她,就在路上遗失了。本来他想,等到再见到她时,再给她补上。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呢?
他呼吸急促,脑子一阵一阵发黑,他尝到浓郁的铁锈味,原来是犬齿咬破了口腔内壁。
他大概最后是昏倒了,再醒过来的时候,他看见母亲含泪的眼睛。
她哽咽着说:“你的头发……”
嘉令承不明所以,转头去看镜子,看到自己头发已经变成了银白一片,像是落了一层白色的雪。
他还不到三十岁,竟然一夜白头。
……
他的讲述从动车开始,断断续续,仿若呓语。回忆那时的事情让嘉令承很痛苦,他好像又回到那个早晨,感觉心脏在胸膛里一点点变凉。他站在门口,却仿佛到了那辆列车上,感觉到水一点一点淹没他的全身,冰凉的湖水从脚尖一直浸到胸口。
他没有保护好嘉乐……如果他当时在电话里不迟疑,是不是她就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