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章 凡间烟火

杏花帘子被初夏的风掀起时，云澈正握着竹勺勾勒糖画。褪去霜发的青年束着靛蓝发带，糖浆在青石板上流淌出莲纹，惊得蹲在摊前的小童哇哇直叫。

"尾巴收好。"竹勺突然调转方向，糖浆泼在偷摸狐尾的林昭手背。红衣青年甩着烫红的手指踹翻糖罐，琥珀瞳里映着云澈颈间淡去的金纹："破石板比天道命门还硬？"

云澈屈指弹飞溅到衣摆的糖渣，青玉扳指磕在陶瓮边沿，惊起三只偷糖的麻雀。林昭的狐尾尖突然卷住他手腕，将人拽得撞上糖架："赔我的..."

"两位哥哥不成亲吗？"舔着糖画的小童突然仰头。云澈腕间的青玉镯应声而碎，泼出的糖浆在空中凝成婚书残影正是往生河里被青莲焰烧剩的半幅鎏金笺。

林昭的狐尾"啪"地抽碎石板糖画，溅起的糖渣却拼成合卺杯模样。云澈捡起竹勺在杯身补了道裂纹，裂纹里竟浮出八百年前锁魂钉的虚影："成了，他害羞。"

"成个鬼！"林昭的狐尾卷起整锅糖浆泼来。云澈旋身躲过时，沸腾的糖浆在空中凝成赤髓剑形态，剑尖正指着糖架后的雕花木盒盒里躺着从天道神格抢来的同心锁。

隔壁茶肆突然爆出哄笑。林昭的狐耳瞬间绯红，尾尖卷住竹勺戳向云澈心口："再胡说就让你卖身还糖钱！"竹勺刺破衣襟的刹那，藏在里层的鎏金婚契突然飘落，契文里嵌着的正是赤髓剑与龙纹刃交错的图纹。

云澈足尖挑起木盒接住婚契，盒盖开合的瞬间，同心锁突然发出清鸣。林昭的狐尾陡然僵住，八百年前云澈剜心锁魂的画面在锁面流转，糖浆凝成的赤髓剑竟渗出朱砂色。

"要化。"云澈突然握住他执勺的手，带起糖浆在青石板上绘出星轨。小童们惊呼着看糖浆自动凝结，竟拼出九霄云台崩塌时的万千青莲。

林昭的狐尾尖缠住云澈后腰，将人禁锢在糖锅蒸腾的热气里："灵力都没了还敢用神识控糖？"尾尖金纹擦过对方腕间旧伤时，灶膛突然窜出青莲虚影正是双刃诛天时残留的业火。

糖锅突然迸裂，滚烫的糖浆凝成天道残影扑来。云澈拽着林昭疾退三步，竹勺劈开糖浆的刹那，林昭的狐尾卷起陶瓮砸中残影眉心。糖浆迸溅成锁链缠住两人脚踝时，云澈突然咬破指尖，血珠坠入糖浆化作赤髓剑虚影。

"破！"林昭的狐耳擦过云澈颈侧，尾尖金纹与血剑共鸣。糖浆锁链寸寸断裂，凝成他们在大战里交错的剪影。小童们拍手欢呼时，林昭突然闷哼一声某块碎糖竟化作判官笔，正戳在他后腰旧伤处。

云澈的竹勺突然横削，糖丝如剑气绞碎判官笔。林昭趁机掀翻糖架，飞出的山楂串竟组成困仙阵，将最后的天道残影钉在梧桐树上。两人相视一笑的瞬间，糖浆阵图突然自燃，青莲焰里浮出大婚时的合籍酒盏。

"哥哥们的糖画会动！"小童指着正在融化的青莲糖画惊呼。云澈的竹勺点在莲心，融糖突然倒流回勺中："要兔子还是狐狸？"

林昭的狐尾扫过糖案，偷摸卷走三块梨膏糖。云澈突然握住他尾尖，就着偷糖的姿势在青石板绘出双狐逐月图。融化的糖浆裹住两人交叠的手，竟在石板上烙出鎏金契纹。

"赔我新锅。"林昭挣开桎梏，尾尖卷着铜锅撞向灶台。重击声里，藏在灶灰中的龙纹剑残片突然发光，映出往生河里纠缠的发丝。云澈捡起残片削梨膏糖，每一刀都精准避开糖内的莲子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