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腐臭的陈年脓液淌了满地,
她轻轻笑了一声,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古怪且淡凉:“……我没有权的话,难道你就有权了吗……”
拇指指甲猛地嵌入虎口软肉里,可陈山野不觉得痛,他低声问:“你什么意思?”
吴璇丽神情有些迷茫,空洞的目光落在咖啡杯里,里头的拉花被搅得黏糊,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模样。
她声音沙哑:“如果说,扬扬不是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呢?”
*
遠离家乡的吴璇丽带着满腔热情进了大学,她终于走出了禁锢住自己的小县城,对未来充满美好向往,她就应该在这样的繁华都市里发光发热。
可吴璇丽没想过,自己的自信很快被一一击溃,就从第一晚寝室熄灯后,新认识的室友们在铁架床上的聊天开始。
另外三个小姑娘兴高采烈地叙述着高考后的这个暑假里,家人带了她们去哪些国家玩,在马尔代夫浮潜,在香榭大道购物,在百老汇看《歌剧魅影》。
在话题来到十八岁生日谁的妈妈送了个2.55给她作为人生里第一个包包,吴璇丽闭上了眼,装作已经睡着。
她不经常参加新同学们组织的活动,因为生活费十分有限,赵冰清不理解为什么大学生住学校里要花那么多钱,她也不和家里解释太多。
她几乎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她学习依然名列前茅,她申请奖学金,她没有很好的家庭,只能靠自己后天努力去改变。
直到那一天吴璇丽在图书馆里见到了秦天笙。
那一天,她像往常一样清汤挂面,穿着洗得领口发白的T恤,拿了本法文诗集,坐在靠窗的角落里小声阅读着。
Sous le pont Mirabeau coule la Seine
Et nos amours
Faut-il qu'il m'en souvienne……
(塞纳河在米拉波桥下流逝,我们的爱情,还要记起吗)
当她快念到诗的最后,有一道沉穩磁性的声音加入了她,用平缓完美的发音,将她还不太标准的读音包裹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