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常跑阮玫那边,一没回这边,这臭小子就开始放飞自己了?
陈山野皱着眉,拉开房门走到阴暗的走廊,天花板带着灰尘的吸顶灯洒落微弱的白光。
他手攥成拳头正想往钟芒屋子门板上捶,忽的,门从里面拉开,陈山野及时收住力气,才没往还在打哈欠的钟芒脸上打上一拳。
“你最近怎么回事啊?又是等到早上才睡觉?一天比一天起得晚。”陈山野把他拦在走廊上。
钟芒揉着眼,喉咙像破风箱一样沙哑:“……也没多晚啊,不刚好能吃饭么。”
豆子般大的小眼睛里黯淡无光,血色蜘蛛丝在眼白里勾拉着,沉甸甸的眼袋黑且重,整个人就像那条掏空了内脏在锅里蒸的鱼一般。
钟芒正想绕过陈山野,手臂倏地被狠狠拽住。
“啊嘶!疼!哥,干嘛呢!”他尖声大喊。
那五根钢铁般的手指似是要隔着层皮把他的骨头捏成粉碎,他被拽得生疼,呲着牙用力想抽出手,却被抓得更紧。
陈山野拉着他没几两肉的小臂,举起抻直了在吸顶灯下用光照着。
检查了皮肤上没有针孔,他又抓起另一只手臂,目光如匕首沿着血管一寸寸割过。
到这会钟芒也知道陈山野误会了,忙着解释:“哥,我没打针!”
“没打针,那有没有嗑药?啊?你照过镜子吗?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吗?”
陈山野甩开他的手,举起右手在钟芒惨白的脸颊拍了两下,没用什么力气,但绷直的指节蕴藏着他没有释放出来的怒气。
钟芒竟一时觉得,自己被陈山野狠打了两拳,被拍打的肌肤泛起滚烫灼烧感,牙齿酸麻得像下一秒就要从牙肉里连根掉落。
“没有,我也没有嗑药……我答应过你和奶奶,不再碰那些东西的……”他低着头,没敢看陈山野。
吱呀
女主播的房间门悄悄打开了条缝,陈山野转头看了过去,门缝里探出一张浓妆艷抹的脸蛋,假睫毛浓密得像黑雨伞遮住了女孩带些惊慌的眼。
“进去。”
陈山野声音低得像被厚厚的积雨云压住,对邻居也没了好脾气。
“好……”女孩嗫嚅道。
砰,木门再次关上。
“去洗个澡,洗完再过来吃饭。”陈山野睨了他一眼,努力回收着自己冒出尖的火气。
钟芒身后开着空调的房间里空气浑浊,连带着他身上的气味也不好闻。
“知道了……”钟芒转身走回房间,头一直低垂着,像稻田上被乌鸦踩塌了脑袋的稻草人。
陈山野望着再次紧闭的门,低头,天花板咬着的那盏白灯将他的影子照成一座黑漆漆的孤岛,无尽的黑暗拉着他沉溺。
甩头,叹气,他走回自己屋子。
厨房小窗外折射的夕阳刺眼无比,他半眯着眼拎开锅盖,热气扑面而来熏烫了他的眼角。
筷子尖戳进蒸熟的鱼肉里,肉质硬了一点。
鱼蒸老了,无力回天。
红椒丝绿葱丝扑撒在鱼身上,浇上蒸鱼豉油,热油从另一个锅里倾泻而出,浇铸在鱼肉上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他把清蒸鱼和其他两三个热炒端到餐桌上,正准备去装饭时钟芒进了屋子,头发湿漉漉地耷拉在额头上,衣服也换了一身。
“我来吧。”钟芒先于他走进厨房,打了两碗饭,连同筷子一起带了出来。
陈山野接过碗筷:“吃饭。”
“好、好。”
钟芒垂首扒拉了口白饭,隔着还挂着水汽的刘海偷瞥着陈山野,感觉他消了些火气,才敢往那盘鱼肉夹。
“哥,我昨晚……玩游戏玩太晚了,我发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