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玫从站台坐着扶手电梯上来时,越过眼前模糊的人影绰绰,一眼便看见抱着臂站得笔直的陈山野。

只一眼就落进那双卷着黑色漩涡的眸子。

收拾行李时她想过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虽然和陈山野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一起出游?去的还是陈山野老家?

这又上升到另外一种含义了。

但很快她又想,为什么不行呢?

从背起债务开始她就没休息过一天,这一年她够累的,身体累,心里累。

于是行李箱盖上之前,她把剩下的黑马头保险套全塞进行李边袋。

以前她要讨好林碧娜,后来讨好黄鸣彦,现在她要讨好自己。

她要及时行乐。

刚扫了二维码出站,陈山野已经走到她面前,她还没开口说话,手里的行李箱已经易了主。

“心里还难受吗?”陈山野挑开她眼前遮住大半张脸的红色墨镜,墨镜下是泛红的眼角和微肿的眼皮。

阮玫把墨镜取下挂在衣领口,拉低了口罩摇摇头:“不难受了,就是早上被吵醒脑袋有点懵,等到执法人员贴了封条走光了,我才反应过来,一时接受不了才……”

“才哭得像个小娃娃?”陈山野深邃的眼里盛满了笑意。

那笑意满得泄出了眼角,阮玫都能脑补他口罩下一定又是笑得露出一口像弯弯月牙的大白牙。

她皱着鼻子否认:“谁像小娃娃?没有这回事……”

陈山野不再逗她,拉着两个行李箱往高铁站厅走,问道:“你还没吃早饭吧?”

阮玫这作息,早饭和午饭一定是连着一起吃的。

“嗯,还没有。”阮玫跟在他身侧走着,手往肚子摸了摸:“有点饿了。”

“那拿了票就进站,在站内找点东西吃吧。你身份证给我,我去取票。”

阮玫从包里取出钱包,抽出身份证递给他。

陈山野找了块太阳照不到的地让阮玫看着两个行李箱,自己邁着大长腿往取票机子走,没过一会就拿着票回来了,阮玫接过纸票一看,是一等座,票价746元。

她掏出手机给陈山野的微信转了笔账:“我把车票钱还给你哦。”

陈山野深深看了她一眼,拉起一黑一红两个箱子往入站口走:“走,进站吧。”

站内挑高宽阔,候车乘客人数比起假期或春运肯定是少了许多,但比起疫情期的萧条冷清又热闹了不少,保洁人员们依然兢兢业业地给座椅和地面做清洁消毒工作。

陈山野问阮玫想吃什么,阮玫看了一眼楼上夹层的餐厅,不是麦当劳就是肯德基,不是真功夫就是72街,还有家星巴克。

以往她会选星巴克,喝杯美式配火腿芝士三明治,但她选择了麦当劳。

陈山野把箱子放在桌子旁,问她:“你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用,你坐下,我在小程序上点就好。”阮玫把手机递给陈山野:“你看看你吃什么?”

“我不用了,我早上吃了早餐。”

时间不知不觉临近中午,阮玫想着干脆把午饭的份也吃了,所以她给陈山野点了份安格斯双层厚牛堡套餐,薯条换成玉米杯,饮料换成低糖绿茶。

自己要了个板烧鸡腿堡套餐,再加了份麦乐鸡,陈山野的食量她是见识过的。

“我给你也点了份餐,就当提前吃午饭吧。”

“行,你把取餐码发我,我去拿。”陈山野站起身。

陈山野去等餐的时候,阮玫在朋友圈里发了则店休一周、只接单不发货的通告,回头一看微信,陈山野把她的转账给退回了。

陈山野捧着食物回到座位时,只见阮玫鼓着腮帮子闷闷不乐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