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昭却顾不上许多，一路驱车到萧闲禹的工作室楼下，他有钥匙，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

萧闲禹正在开电脑，余昭坐在他身边，口中很多疑问，很多话想要问，但萧闲禹指指屏幕，于是他们一起看了完整的视频。

第一条视频的时间是好几年前，也是余昭已经看过的。

经过修复的画面里，先是一只猫咪窝在沙发底下，两腿后腿往后曲折，掌镜的主人一直在唤，“平安？平安，出来好不好？”

那位主人似乎是在和人视频，面对无动于衷的猫，歉然道：“抱歉，它不喜欢和人接触，要不我……”

突然传出了一个平静的男声，“没关系。”

余昭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

那男声继续道：“方便的话，我可以过来看看吗？”

与此同时，和男声极为相似的、平静的语气从余昭身侧传来。

萧闲禹解释道，“我大学的时候，平安的后腿开始乏力。它年纪大了，医生不建议做手术安装假肢，于是主人求助，希望能做一些帮助它行走的装置。”

“我恰好有打印机和原材料。”

‘恰好’，余昭的大脑莫名为这两个字加重语气，他默默往下瞥了一眼萧闲禹的手指，没有做摩擦指腹的动作。

下一条视频自动开始播放。

接下来完全是人猫游击战。名唤平安的猫对主人爱答不理，自然对这位上门的陌生人更加警惕，每次助行器的安装、调试，都是诙谐的人猫大战人类一败涂地，橘猫常常胜利。

猫飞人跳之后，平安身上开始出现各式各样的小装置。

用橡皮筋和纸箱做的滚动车，后来纸板被平安坐塌了，换成木板。

逐渐添加滚轮、弹力带、支撑装置，最后是3d打印的，便于行动的类轮椅。

已经可以看出，是很娴熟的设计。

而此时猫对待这位陌生人已不再那么排斥，只是每次更换助行器，都一脸生无可恋地呆在主人怀里，不肯让男人摸一次。

这次的新装置却需要更精细的数据，需要陌生人上手测量。

“想了很多办法，但平安总不愿意接近我。”萧闲禹在一旁道。

“直到主人想到了办法。”他忽然顿了顿，靠近了余昭一点，身体挨着目不转睛的余昭。

新的视频里，是平安坐在地板上，摊成饼一样，陌生人脚步放轻地靠近它，伸出手。

摸到它敏感的后腿，平安当即想要躲开，忽然又缓缓放松下来。

陌生人伸出手指，沿着平安暖黄色的毛缓缓滑下，小心翼翼地触碰。

主人在一旁松了口气：“太好了，它还喜欢这件衣服。”

主人说，平安很喜欢这件衣服，之前穿了这件外套，才第一次摸到了平安。

那是件蓝白相间的外套，很像余昭他们高中的校服。

萧闲禹看向余昭的脸，视频到此结束。

他并非想对余昭当年的行动做出什么评价，也不是想要证明什么。

他只是想起那晚余昭的脸，夜色下露出那样表情的余昭，于是想到自己。

他想对余昭说，并不是自我感动。

不是自我陶醉，不是自以为是。

起码对于他来说，余昭就是英雄。

是他的勇者，是他重拾画笔的原因，是幻想对象，是启蒙，是崇拜，是感激，是恋慕。

是萧闲禹黑白色梦境里带来色彩的人，是他灰色青春的主角。

但余昭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唇齿被掠夺的时刻，他也拥住了余昭。

那是一个紧密的拥抱，仿佛连心跳都融合在了一起。

松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