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欲缓冲了紧张的情绪,雁平桨很安静地坐在堂厅,于黑暗里隔着裤子进行颇为勉强的自渎,逐渐平息未尽的焦虑。

他似乎总是慢安知眉一步。

高中的时候,她学习比他还要好,好出一大截,不是一时半刻能追上的距离。

周围同学都是被父母多年鸡出来的,彼此虽有差距,但最后也能保证进入同层次的顶尖大学,所以排名向来是你这次我下次,谦和为上。

安知眉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平静。掉出年级前三的雁平桨产生了竞争意识,虽则每次结果都是失败,那股冲力却在这个过程里引发了爱情。

他一直在追赶她,明目张胆表现对她的特别,又不让同学挤眉弄眼地暗示她。

大学里安知眉周围仍不乏男女朋友,她性格直,又耐心,最易得人好感。

雁平桨家世上的优势在大学里逐渐变得明显,他带安知眉认识很多不常在学校课堂出现的朋友,却仍觉得自己始终只能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他目睹父母的恩爱,却无法在自己和安知眉身上复刻父母的关系。

也许是这个原因,也许是这样,在收到学姐的喜糖时,雁平桨问安知眉:“可以先订婚吗,我们?”

安知眉当时的表情犹如一盆冷水,把雁平桨企图复制父母爱情的心浇成废铁。

她完全不曾考虑关于他们未来的事。

雁平桨只得自欺欺人忽略她的不情愿,反复试探她对婚姻的想法,对人生的规划,跟她想象他们结婚之后的生活

直到安知眉忍无可忍,跟他提出分手。

“我们就这样先简单谈个恋爱,有什么不好?”安知眉叹气,蹙眉望着他:“或者是因为你觉得,以你的家庭情况来说,愿意和我结婚是一种施恩,所以才这么热衷于劝我接受?”

“我觉得我还很年轻,年轻到没有必要去考虑安定的地点。”安知眉去握雁平桨的手,对方避开,她也没生气。

她轻声道:“你的想法对我来说是一种压力,我不喜欢这些,也并不觉得享受……推荐信是雁老师找院长给我写的。…你看不出来吗,雁平桨,只有你希望尽快结婚。”

雁平桨觉得自己被骂了。不是父亲那种直白的冷嘲,而是迂回,委婉,带着一种安知眉独有的直言不讳的热讽。

你们这些不恋爱脑的都有病。

雁平桨晚上独处时,脑子里全是这句话。

他想不通为什么只因为他想和她结婚,对方就要分手。这难道不是一场恋爱最好的结局吗?

他们可以放心做爱,上床,接吻,因为每一次亲密都不会在未来成为回忆的负担,都有它发生得理所应当的理由。

想不通,但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同意,毕竟安知眉那样坚决。

而后雁平桨就气急败坏地发现,安知眉早已经自己买好七月出发的机票,还一言不发地请假独自去办签证。

他始终落在她后面,被动地接收关于她的信息,猜她的想法和心愿。

甚至狗急跳墙,雁平桨有过迁怒于母亲的做法。雁稚回并未生气,把因为儿子顶嘴发火的蒋颂哄进房间,跟雁平桨分析他做错的地方。

“谈恋爱面对的是真正的人,”雁稚回道:“你无法按照别人的攻略,把喜欢的人捏成自己理想中的性格。”

“可是如果我期待的她就是那样的呢?我以为她就是那样的。”

雁稚回笑着看他:“那就分手,就像知眉做的那样。”

她看着儿子近年线条愈发清晰的脸,温言道:“恋爱是做对方的伴侣,不是做对方的性奴。伴侣是求存同异,性奴是承纳迎合。你以为她喜欢的,她其实不喜欢,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雁平桨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