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乱跑的狗。
比格见了生人叫声是有点凶的,又凶又吵,但他并不在意,保持着合适的社交距离,低声问她手掌有没有被绳子磨伤。
她不懂他为什么这样。明明施以好意,却从来不讲。
他看起来跟她根本不熟。
补课结束之后偶尔能见他一面,对方礼貌地应她的问候,目光从她头发落下来,最多停在她眼睛的位置,接着和她擦肩而过。除非天气不好,他作为长辈主动提出替蒋颉叔叔送她回去,否则几乎不跟她多说什么。
从十六岁到十七岁,她从大一读到了大二,蒋娜娜的数学成绩从81分稳定在100分,以及
反反复复的擦肩而过;
反反复复的对视那么一眼;
反反复复跟他问候,听他低声应一句“好”。
她还处在对性最好奇的时候。他带给自己的奇怪感觉,她是逐渐才琢磨明白,原来那叫做“暧昧”。
性是一段关系里最容易的事,拉灯脱衣服,简化到极限,满足两个人的条件就够。
可就是这么一件容易的事,也可以复杂到极限,使人要穷尽试探的心思,堆叠无数种暧昧才能做到。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也许是一个想追她又不追她的男人。英俊,可靠,事业有成。
不知道对方的年龄,但因为是父亲的朋友,所以大概也可以说是老男人。
没见过这样的,她想,很难忍住自己那份小小的得意心情。
知道自己是长辈,还敢对她有感觉。不主动,又让她知道他的心意。……大概因为有自知之明吧,晓得自己虽然硬件条件很好,可年纪还是太大了,所以不敢碰她。
她开始用那种骄矜又挑剔的眼神偷偷看他,观察他的身材长相,研究他头发皮肤的质感,从而更具体地猜测他的年纪。
他看起来很年轻,但成熟男人的年轻从来自带沉稳的气质,故又不禁反过来猜他也许要比她以为的更老一点。
哎呀呀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心动没有,总之在十七岁最后一个月的某天,大雨,他在车里第一次发出邀请,想带她去吃季节限定的紫阳花冰淇淋的时候,她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