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知道生的念想藏在哪里,林敬堂来了,给他他这个念想。
一千个而已,陆青时靠坐在床上,一遍一遍的算着,林敬堂答应他了,如果一次接三个,也算三次,那这样算的话,不会很慢,最快都不需要一年。
陆青时一下子坐起了身,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到处翻找,右手被踩断了,用不上力,他只能单手翻到了一张随着外卖一同送来的宣传单页,拔开了一只笔,在上面勾画了几笔,写上了明天的日期。
困意一直不停袭来,可是陆青时疼的睡不着,他看着自己肿胀的手,还是无可奈何的出去了,来到了附近的医院。
他挂了急诊,医生让他先拍个片子,陆青时在机子面前站了许久,犹豫着付了150块钱。
太多了…够他一周的饭钱了。
片子拍出来以后,医生看了几眼,眉心微微一动,“你这个有点严重了,错位明显,必须手术,用钢针固定治疗。”
陆青时张了张嘴,左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直到揉成了一团,口中才发出了声音。
“大概要…多少钱。”
“看情况,6000到10000。”
陆青时一下子把目光错开了,他低着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了句谢谢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去了,脸上红了一片,满是难堪,“能…能给我开点消炎药吗。”
陆青时拎着几盒药回了香澜,钻回了休息室里,就着水一样一样的咽了进去。
没事的,陆青时想,它应该能自己长好的。
然而还没等到它长好,陆青时就不再是头牌了。
他什么人都抢着去接,被弄得满身都是伤口,又上赶着去接另一个,当真是下贱的很,半点超逸清新的气质都没有了,活脱脱一条母狗。
香澜也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连忙换了人。
背后有人怎么说他,他都像是听不见一样,只是每天回到床上,就攥着那个外卖单页,开心的把数字加上。
所有人都知道,他得罪的人是林先生,没人敢和他说话或交好,好在陆青时也并不在意。
有一次一个出手很大方但是喜好虐打的客人来了,所有人都不愿意去,甚至连抽签都不行,眼看闹的剑拔弩张,突然有人想到了陆青时。
“他不是什么客都接么,让他去好了。”
安筱敲着休息室的门,把刚睡下的陆青时叫醒了,他用左手打开了门,听安筱说,该接客了。
陆青时刚被折腾了一整晚,那个人硬不太起来,逼他一直含着,含的他嘴里鼻腔里都是那股腥臊味,刚压下些许恶心。
他站着都有点费劲,“我刚下钟。”
“我知道,可你不是着急么,林先生不是说,要算到1000呢,我可都给你记着。”
陆青时脸色一白,身体摇晃了一下,安筱的话外之音他听明白了,说到底,数过多少人并不是他说了算的,只要香澜那边数不到1000,他就永远也别想到这个数。
“我换个衣服就去。”
陆青时垂下了眸子,安筱满意的笑了笑,掏出了几百块钱塞进了他的衣兜里,“吃点好吃的吧,太瘦了客人也不喜欢。”
陆青时推门进去以后,脚步就顿住了,这间…是专门给有特殊喜好的客人准备的房间,他竟然进来才发现。
“先生好。”
男人阴沉着脸,坐在床上,陆青时刚要走过去,就被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他站在那里。
陆青时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正好有一个吊环。
男人似乎是有什么不忿的事,满脸都是戾气,他起身按了按机关,吊环就缓缓的降了下来,陆青时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把手腕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