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忍一忍,这样不算赢。”
赢么,怎么才算赢呢。
那些不算美好的仗,他们已经打过了,一条岐路,已跑到了尽头,所信的道,皆已经失去了,公义的冠冕不会为他们留存。
可是如果陆青时想要继续对抗,想要以身为饵,那林敬堂便可以,为他再战一场。
夜色在安静的流淌,沉寂的血液仿佛不停的打着旋,在千沟万壑中奔涌,等到回过神来时,莫六爷已经被带过来了。
他的神色再没有了上一次的焦躁,多了些气定神闲的感觉。
林敬堂收敛了心神,什么也没说,沉默的看着莫六爷,忽而往前走了几步,从喉咙中溢出了几丝笑来。
“知道我为什么明明可以关着你,却非要把你放出去看着吗,六爷。”
他说那句六爷的时候,尾音上挑,语气没有半分的低沉,反而轻飘飘的,举重若轻间,听得莫六爷心头一颤。
对上那双好似什么都能看穿的眸子,他背后不由得淌了一层冷汗。
“你自以为隐秘的给明家传了那么多消息,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一点儿要救你的意思呢?”
莫六爷的眼珠动了动,想明白以后,面色逐渐灰败了下来。
“那些消息,都是假的?”
“不是。”林敬堂摇了摇头坐了下来,“都是真的,不过,明家扑了几次,得到的只是一点儿蝇头小利,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莫六爷想了半天才想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明家野心勃勃的资助兴安帮研制花魁,这些年投了无数的人力物力,自然不肯轻易放弃,可是莫六爷当初也留了一手,并没有让明家掌握最核心的数据,这也是他笃定明家会救他的原因。
林敬堂不限制他出门,不限制他和谁攀谈,还顺利的让他在自己的车上装了窃听器,不过时不时的把他提溜过来,逼他说出兴安帮的秘辛,拿他那几个属下威胁一番。
时间久了,莫六爷自然会着急,自己把听到的消息想方设法的传给明家,想用这些换一条活路。
那些消息若是假的,明家反而会觉得,莫六爷没有背叛,可如果…都是真的呢。
他们只会觉得,这是莫六爷串通了林敬堂设下的圈套,明老爷子那个慎之又慎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把莫六爷救回去。
最后的活路被堵死,莫六爷牙关咬的很紧,末了颓然的低下了头。
“你到底想怎么着?”
林敬堂瞥了他一眼,抬手让他坐下,莫六爷狐疑的看了看他,正好腿也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给你最好的实验室,不计成本,多久能把花魁做出来?”
看着莫六爷不说话,林敬堂眉心微扬,“你之前是怎么想的,做了什么,我不追究,明家已经舍弃你了,你该知道,对我俯首帖耳,是你唯一的活路。”
莫六爷想了又想,腿肚子都想抽筋了,最后心一横,站了起来,“我…我一个人怎么弄也…”
“缺人?好说。”
林敬堂拿出手机,打给了周子行,听着那头嘈杂不已的音乐声,只觉得太阳穴疼。
“回来干活。”
去晴水的路,林敬堂十分熟悉,等到街边的树木越来越枝繁叶茂,看不见处处耸立的高楼,等到周遭越来越寂静,路却宽阔起来,目的地就不远了。
行至庄园外,林敬堂降下了车窗,执勤的警卫走上前看了几眼,挥手放行。
林敬堂眯了眯眼,顺着开启的铁门驱车进了庄园。
段修永到底还是怕死,搞了这么多人守在外面,看来新政颁布以后,推行的也并不顺利。
林敬堂停车进了主楼,脚步未停,思绪却在神游。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