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塑料碗，长的有点奇怪，碗口是向里收的，上窄下宽，颜色也很奇怪，他从来没见过天蓝色的碗。

陆青时仔仔细细的看了它几眼，又抬起头，揣测着林敬堂的表情给出了回答，“喜欢，先生。”

“那以后你就用它吃饭，好不好。”

好不好这三个字，在特定的语境下，不含任何商量的意思，因为除了“好”以外，很本就不会有任何不同的回答。

陆青时自然也是笑起，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牙，“好。”

但是很快，他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塑料碗被放在面前，陆青时的双手按在地上，习惯性的俯身张嘴。

可是过窄的碗口让他很难直接咬到里面的食物，只能用舌头舔出来。

舔了几口，陆青时就慢慢的起身，仰头看着林敬堂。

所有的菜被混在了一起，甜汁和咸汁的味道彼此纠缠，排骨上面沾着西红柿的皮，茄子和鸡蛋裹在了一起，米饭被扣在最下面，浸透了各种汁液。

“先生…”

陆青时不解的看着他，见没有回应，就安静的低下了头，继续舔着。

不一会儿，舌头就开始酸了，陆青时很想吃底下那块排骨，却怎么也够不到，最后只能直起身，伸手抓了出来。

他刚要张嘴咬下去，林敬堂就偏头望了过来。

他的眼神…陆青时很难形容。

谈不上生气，只是陆青时一看就知道，自己一定犯错了，他手心一抖，排骨就掉了回去。

“你刚才做了什么？”

“回先生…小狗在吃饭。”

“小狗吃饭，会用手吗。”

陆青时一下子懵了，他想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用手呢。”

林敬堂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好像只是在和他讨论一个普通的问题。

但是就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询问，却险些把陆青时问哭了。

他的心头涩涩的，不知道为什么。

他很快又产生了对自己的责问，为什么呢，为什么小狗吃饭不用手，他却要用呢。

“我知道，你害怕手铐，所以我也不想用它。”

听到手铐两个字，陆青时的身体僵了下去，他一抽一抽的看着林敬堂，听他继续道，“乖，把手背到身后去，把碗里的饭吃完，别让我为难。”

陆青时抽噎着把手背到了身后，两手交握着。

“可是…”

他还是有点犹豫。

“先生，可是味道…有点奇怪。”

林敬堂笑了笑。

“小狗都是这样吃的，如果把每一道菜摆好，任你挑选，那就不是小狗了，青青不想当小狗了吗。”

陆青时飞快的摇了摇头。

“如果不想吃，还有一种狗粮，是把菜和肉打碎了压缩在一起，嚼起来什么味道也没有，你想要哪一种。”

陆青时的心头猛的一颤，他连忙弯下了身子，使劲的舔着碗里的食物。

没有双手做支撑，膝盖很快就疼了起来，身体的重心也不停的往前倾，陆青时几次都差点把头扎进碗里。

他一直舔，一直舔，把各种混合的酱汁和汤水一起咽了下去。

“先生…”

碗里还剩了一点饭，他实在是够不到了。

陆青时哀求的看着林敬堂，他不仅够不到了，也吃不下了。

林敬堂拿起碗，倒扣在地上磕了几下，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了，现在可以了。”

陆青时没有立即趴下去舔进嘴里，他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了林敬堂好一会儿。

为什么会觉得难过呢，陆青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