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负隅顽抗都会看起来天真又愚蠢,他面对唐家人的时候,总维持着这种居高临下的心态。
但想到婚礼当天,唐母的态度和不知死活的言论……
一种威严被挑衅的不爽感又从他的脚尖蹿升到大脑,秦雅一浑身的肌肉一瞬间紧绷,好几日的操劳和被聂修齐冷落的不悦纠缠在一起,像被点引导火索的炸药一般接连产生爆炸的化学反应,引发了“连坐效应”,要把每一个牵扯其中的倒霉鬼都炸碎在怒火之中。
他又点了支烟,这回没含进口中,夹在指间安静地烧。
尼古丁稍稍安抚了他的情绪,秦雅一微微干涩的嘴唇张合了下,好像在自己的口腔中尝到了血腥味,他低垂下眼睛喃喃自语:“真是给他们好脸色了……”
男人的目光好像淬了毒的利刃,刀面上泛着冰冷与杀意,几乎能令与他对视的人战栗发抖,秦雅一平素不在外人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最多皱皱眉表达不满,下面办事的人都很会看脸色,根本不用他多说一句难听的话。
好久没遇见这样不知死活的人。
大少爷手挪到玻璃烟灰缸上,抖了抖烟灰,当下周遭无人,他根本懒得掩饰自己的表情,准备周六好好去会会姓唐的一家。
心下已经给一众人判了“凌迟”的死刑,秦雅一的怒火渐渐消散。
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他一向就事论事,成熟的企业领导人从来不应该将过分的情绪带入到工作之中,秦雅一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电子文件夹,累积的工作已经差不多处理完毕,他思索着是否该主动给自己的“新婚老公”打一通电话,以解这一周的“相思之情”。
大概是掐准了午休的时间,聂修齐的电话就在这时播来。
秦雅一用余光瞟了眼,立刻接通了电话。
手机那段传来聂修齐一点点夹杂着电流声的问询:“明天周五晚上有空吗?我父亲想和你见见面吃顿家常便饭。”
“见父母”原本是应该是婚礼前就应该走的流程。
合情合理的请求秦雅一完全没理由拒绝,他随口就答应了下来,声音中透露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愉悦,笼罩在心头一整周的阴霾瞬间驱散开来,特意开口询问:“你家里人喜欢什么?我选点礼物好登门拜访。”
聂修齐停顿了几秒钟,淡淡开口:“随便挑点吧。”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秦雅一的好心情中流淌而过,他神采飞扬地批阅完了手头的文件,临下班路过张特助的办公位:“周六……不,周日吧,你通知几个法务部的人跟我一起去唐家。”
这晚他特意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早早躺进被窝修生养息。
难得睡一个好觉的秦大少爷醒来后神清气爽,眼角眉梢都飞扬着年轻人特有的意气风发,张特助在公司见到他愉悦的神色后,反而更加高效率地配合秦雅一完成周五当日的工作。
可能是因为顺心,待人接物也愈发和颜悦色起来。
秦雅一甚至将案子打回重改的时候,语气都平淡和煦太多,遭受了上司一整周低气压折磨的员工们通通松了口气,期待美好周末的到来。
周五下午三点,秦雅一提前结束了当天的所有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