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三年，他还将因为类似的事情继续跟那个女人爆发争吵，直到那个女人再也无法忍受，提出分手，再在分手后不久，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季焕之则在心灰意冷之际接受梁希妘的告白，于是有了梁希妘口中的神仙眷侣，以及后来的这段婚姻。

季寻把水果刀放回果盘，抽出一张湿纸巾，缓缓擦干净手指，“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他神色如常，嗓音却清冷如霜雪，很明显情绪不对，梁希妘闻言，她笑容甜蜜的脸上浮现些许不解和尴尬，朝看护看去。

看护很能看得懂人的脸色，马上擦干净手，站起身，“那什么，梁小姐，我突然有点想上厕所，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梁希妘点点头，看着看护走出房间，然后她重新看向季寻，“什么问题，你说？”

季寻：“遇见爸之前，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现在还记得吗？”

梁希妘先是一愣，继而她领会季寻的言下之意，笑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的脸上消失，她的眼神也跟着迅速冷下去，垂下眼睑，“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季寻看着她，唇角带笑，眼底却浮现淡淡哀伤。

“你明知道他有女朋友，还是追了他三年，那么多人劝你、说你，你一个字也不听，你生我是为了挽回他，教我学乐器是因为他喜欢，他出差，你在这儿想他，他回来后，你满心满眼都是他……你一天到晚围着他转，为自己考虑过吗？”

“怀上我之前，你刚刚当上领舞，那时候他们多看好你啊，因为他要跟你分手，为了挽回他，你怀了我，之后怀孕、生育……你的事业生生被耽误了接近两年之久。”

“这些年被关在这个地方，你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吗？”

“如果当年他提分手的时候，你没有想尽办法挽留，如果没有怀上我，没有跟他结婚甚至，如果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你的生活是什么样，你想过吗？”

“妈，遇到他之前，你是什么样的人遇到季焕之之前，梁希妘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还记得吗？”

第47章

“啪”

一声脆响，季寻被打得偏开了头。

“我跟他的感情……”梁希妘被气到发抖，仍然坚持把话说完，“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口中传来甜腥味。

季寻舌头舔了舔受伤的地方。

意外吗？

一点都不。

可是……

季寻仰起脸看向她，与她有三四分相似的冷白面孔上，红色的五指印清晰地浮现着，他看着梁希妘，眼底一点点染上绝望的红色。

妈，他想对她说，他真的不值得，你爱的这个人，他真的不值得你这样爱他，可是……

佛都渡不了不愿自救的人，他哪里有那个能力，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低下头，又默数个几个心跳，然后点点头，站起身，“是，是我多嘴了，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你，更不该那样说他，你先坐着，我出去转转，一会儿回来。”

季寻说着便转身朝外走去，刚走到房门口，身后传来梁希妘的声音。

“我不喜欢听这些话，你以后……别说了。”

她嗓音低低的，仿佛带着卑微的乞求，季寻的心那一霎却仿佛完全被某种浩瀚而磅礴的力量攫取住，身体变得一动也不能动，他停住脚步，眼底是一片荒芜的死寂。

须臾，他轻声一笑，拉开病房门，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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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许静深听见叮里咣啷的响动凌晨两点，他被季寻的短信轰炸醒，陪他聊到四点才重新睡下，没想到他才睡两小时不到，居然又被吵醒。

又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动从门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