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书找不到了，不记得是不是落在了家里，让季寻平时打扫卫生的时候，帮忙留意一下。

季寻把字条撕碎了丢进垃圾桶，抬手去解衬衫的纽扣，一边趿拉着拖鞋，走进卫生间。

洗完澡，他赤着上半身，回到房间。

下身的居家长裤穿久了，裤腰稍有点松，裤脚几乎垂到地上。

一整天没开窗，屋子里一股闷味，他伸手把窗户向外推开，屈腿坐到窗台上。

夜深了，从窗外吹进来风带着些许凉意，树叶簌簌摇动，投在地上的树影跟着晃动，季寻把打火机丢回桌面上，吸了一口烟，手伸向窗外。

手机忽然响了，亮起的屏幕上，显示许静深的名字。

【许雷锋：睡了没？】

一来一回发消息未免麻烦，季寻直接拨通他的电话，“有事？”

许静深被他问笑了，“你这算什么问题？没事我就不能找你了？”

季寻也笑了，他放松后脊，朝墙上一靠，声音听起来却格外无情，格外冷酷，“没事你找我干什么？”

好问题啊。

没事许静深找他干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

许静深软下嗓音，“想你了啊，还能干什么？”

季寻眼神瞥向一边。

玻璃镜面的倒影里，他的耳根不知何时变成红色。

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他今天总算是知道了。

他低下头，“许静深……”

许静深：“嗯？”

季寻：“咱能稍微矜持点吗？”

许静深一愣，他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听筒里传来一声轻笑，“我们俩好像还没怎么样吧，你能别那么热情么？”

许静深：“我们俩还没怎么样吗？”

季寻：“我们俩怎么样了吗？”

语气挑衅，许静深光是听他的话音，猜测出他此刻的神情：大约一侧眉梢微微挑起，眼底噙满戏谑笑意。

许静深点点头，“是没怎么样，那我怎么记得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个人……”

许静深没能说下去。

季寻却追问：“有人怎么了？怎么不说了？”

许静深说：“有个人……”

季寻说：“嗯？”

许静深张了张嘴，努力数次，最后也没能把话说出来。

实在说不出口。

主要季寻的操作实在太犯规了。

季寻仿佛猜测出他此时所面临的窘境，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许静深一开始还轻声叹气，慢慢也跟着笑了。

他也算是发现了，不管比脸皮还是比嘴皮子，他都不是这个人的对手，那就算了，不说这些了，他想起发消息的初衷来。

回来是许重林的司机送的他们，按照路线，先送季寻，再送许静深，传世音乐人多眼杂，吃饭的时候许重林又一直陪着，所以直到现在，他们才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许静深问季寻：“我爸找你聊的，是《野草莓》那个项目吗？”

季寻：“那个姓吴的助理跟你说的？”

“嗯。”

“是那个项目。”

“你答应了吗？”

季寻一笑，“答应啊，为什么不答应？这么大的项目，多难得啊。”

许静深放下心，“那就好。”

“好什么啊？”

“替你高兴啊。”

“哦，”季寻说：“我还以为你在替你爸高兴呢。”

……？

许静深还没反应过来，听见他继续说道：“找到我帮忙，他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