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在啊，我正享受呢。”

许静深：“享受……什么？”

“享受来自粉丝的关心呗，”季寻一笑，“还有其他的吗？没有我要挂了，饿死了，下楼吃饭去了。”

许静深有些无语，赶在他挂断电话之前，追问：“你吃完饭就去挂水吗？到时候我去找你？”

季寻推门的动作停下来，“许静深……”

“……嗯？”

“你属鸽子的吗？”

直肠动物，说话必须十分直白，不然就听不明白。

不想他陪，季寻干嘛给他打这个电话？

不给许静深反应的时间，他撂下一句“随便你啊，反正腿又不长在我身上”，挂断电话。

第31章

大概因为来得早，许静深走进市三院的输液大厅时，整片空间空空荡荡，只坐着寥寥几个病人。

他因此一眼就看见了季寻。

他正坐在靠墙的位置，脸朝向窗外，看起来有些无聊，或是单纯困了。

想想他五点多才开始睡，现在感到困，也是理所应当。

他那一整排都是空的，许静深走到他的左手边，坐下来。

季寻察觉出动静，转头看过来，他的眼神起初冷而淡，像被一个看不见的玻璃房子，独自隔离在一个陌生的世界。

等看清来人是许静深，暖风吹彻，冰雪消融，他眼底浮现出肉眼可见的神采来。

“来了？”他问许静深。

许静深点头，“嗯”了一声。

季寻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啧”一声，“几个意思？看见我被针扎，很开心？”

“唉……”他低下头，轻轻叹出一口气，“昨天还说要当人家的唯粉，今天就变心了，真是让人心寒哪。”

许静深还没靠近他，他就在他的左手食指上看见了那枚熟悉的戒指，这才一直忍着笑，喊他的名字：“季寻。”

季寻：“嗯？”

许静深：“哪天你如果不想唱歌了，可以考虑改行去当演员。”

季寻挑挑眉。

“什么意思？感觉我演戏也能火？”

“百分百的。”

季寻笑起来。

怎么说呢？

虽然他冷着脸的时候也很好看，面无表情的时候也好看，许静深发现自己好像还是更加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

眼尾翘起一个弧度，眼睛黑而亮，看起来特别干净，特别纯粹。

像什么呢？

像活生生的真人，而不是商店橱窗里雕刻精致的假人。

许静深将视线从他脸上收回来，问道：“今天几瓶水？也是三瓶吗？”

季寻：“是啊，半小时前就开始吊了，半天才吊这么一点，今天的护士技术也不太行，扎了两针才找对地方。”

许静深看向他打着吊针的左手昨天打的似乎也是这只手，他问：“你血管不是挺明显的吗？”

季寻：“是啊，所以说他技术不行嘛。”

他把插在裤子口袋里的右手拿出来给许静深看，昨晚还干干净净的手背，赫然多出一大片淤青。

看来是先扎的右手，右手找不准位置才去扎左手，看来今天这护士，技术好像的确不太行。

许静深想要开口安慰他，突地回想起一些什么

昨天下午给他拿药的时候，许静深也看过他的手，那时许静深就留意到一件事，季寻右手手心有道疤，细细长长的，呈亮白色，以手腕为起点，往手心延伸，总长度在2公分左右。

那时他被季寻的吃药新姿势震惊了，就没顾上问。

朝着他的右手抬了抬下巴，“你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