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陈青岚想不明白，他便干脆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你确定这样做，不会让他误会吗？又是收他送的礼物，又是喊他去医院陪你的……”

季寻笑起来。

没等陈青岚说完话，他就笑起来。

“不喊他我喊谁？喊你吗？还是喊我爸？”

只是，他虽然笑着，那笑里所包含的意味却跟之前的截然不同，虽然很淡，陈青岚仍然明确地从中读出讽刺的意味，结合昨晚一整晚的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陈青岚猜出一些事情来。

这个问题是没法绕过去的。

陈青岚敛了敛神色，嗓音也较之前沉了几分，问他：“昨晚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季寻没否认，他直接说道：“听见啦，那门不隔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说得那么大声，不就是说给我听得么？不好意思开口，指望我主动退队，是这么个打算么？”

陈青岚脸色难看起来，“你知道我不可能有那个意思。”

季寻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哦，你没有，那两个呢？他们也没有？”

“真是笑死人，”他嗤笑一声，继续道：“一个眼神不好，一个不入流的货色被他捡回去当个宝供着，我没怪他乱推我微信，他反倒先怪起我来了。”

“另外一个呢，心胸狭窄又技不如人，有话不敢当面说，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

“你也是个牛人，一个乐队凑不出两个正常人。”

陈青岚知道他这是气急了，才这么口不择言。

他没直接反驳他那些话，主要他原本就是个心思敏感的人，现在受到刺激，情绪变得更加尖锐，这时候反驳他，除了让事态变得更严重，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遂干脆略过当前话题，问了另外一件他更关心的事。

“雷石那边呢？我们的谈话你既然都听见了，雷石那边的事，你应该也听见了，你是怎么想的？打算签吗？”

“不打算。”季寻拒绝得干脆利落。

陈青岚凝眉，“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季寻朝他看来，挑衅似的，“不能。”

没给陈青岚更多说话的机会，他站了起来。

随着他的站起，今天的谈话也仿佛就此告一段落。

他把茶几上的水杯拿起来送回厨房，回来后朝陈青岚伸出手，等陈青岚把握在手里的乐谱交还给他，他转身朝卧室走去。

一边给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下了定音。

“知道你跟那几家酒吧签了合同，演不完要付违约金，放心，接下来几场演出我都会配合，你安排的排练我也不会无故缺席，至于那之后，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我就不奉陪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都走到卧室门口了，突然停下脚步朝陈青岚看了过来，一只手插在黑色长裤的口袋里，另一手朝陈青岚晃了晃草稿纸。

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既然提到了，看在合作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他们一件事，你替我转告他们吧，许静深可不是什么乐队的队粉，他对他们客客气气也不是因为喜欢他们，许静深喜欢的人是我，他也只喜欢我一个人，他是我个人的唯粉，你叫他们别忙着巴结了”

他一笑，“因为没用。”

门关上了，客厅里只剩下陈青岚一个人。

他原地静静站了一会，朝屋门口走去。

走到小区门口，他停下来。

不对劲。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回过头，夜色深沉，路途遥远，走回去不免费力，干脆拿出手机，拨通季寻的电话。

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