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啊。”

“听谁的比较多？”

“都有吧，没特别喜欢的。”

“因为觉得做得都没你好吗？”

季寻一勾唇，“或许吧。”

许静深：“你爸长得挺帅的。”

季寻看向他。

随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身侧的那排书架。

高大的书架一直顶到天花板，那上面除了光看名字就觉得无比深奥的书籍和许静深没听过的CD，还摆了许多照片。

季寻一家三口的照片。

多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也有季寻的单人照，季焕之和梁希妘的双人合照。

大部分都是季寻八岁前拍的，八岁后的较少。

季寻：“是么？”

嗓音却仿佛更冷了一些。

许静深点头，笑道：“是啊，不过你好像更加像你妈妈一点，尤其眼睛和鼻子，简直一模一样。”

季寻也看向照片里的梁希妘。

然而只是一眼，他心里仅剩的一点余温消散殆尽，身体仿佛在那一刹那结了冰。

他还是不想让许静深发现，把视线斜向一边。

许静深至此，他却终于确定了一些什么。

虽然仍然不清楚原因。

屋子里很安静，落针可闻一般。

那片安静里，许静深想了很多关于如何把屋子里这头无形的大象赶出屋子，想到最后他发现，似乎无论如何都避不开，让大象显露真身这一步。

主要眼前这个人实在太狡猾了，许静深但凡放松一点点，他但凡委婉一点点，他所谓的策略到了这个人的眼里，大概就会成为一只到处都是漏洞的筛子。

他随随便便轻松一钻，难题迎刃而解。

所以还是直接问吧。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季寻。”

“嗯？”

“我刚才说错话了吗？”

他看着季寻，眼神坚定而清明，没有片刻的摇摆或游移。

季寻却没有看他。

他仍维持之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后背靠近沙发里，右脚腕搁在左膝盖上，左手肘搭着沙发扶手，右手自然下垂，视线斜向一旁。

大概他身周的气温太低，声音的传播速度都受到影响，好一会，声音终于传送成功，他也终于调整好情绪，朝墙上的时钟望去。

“时间不早了……”

他声音太低，许静深没有听清，刚要开口发问，就见季寻朝自己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许静深惊讶地发现，一个人的眼神竟然能够冰冷至此。

像一片霜，冻住了整个天地。

他终于开口，嗓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许静深坐着没动，他直视着他的眼睛。

季寻也看着他。

片刻后，他似乎笑了一下，偏开脸，那抹笑挂在他的唇角，却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疲惫一般，搓了搓脸，重新看向许静深，眼神也显出几分倦怠。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们……回头有机会再聊，行么？”

许静深垂下视线。

他还想说些什么……

可是，还能说些什么呢？

这个人虽然还好端端坐在自己面前，身体已经被一间看不见的玻璃房罩住了，除非许静深找到那把正确的钥匙，他不可能打开那扇门。

站在隔绝声音的玻璃房外面大声喊，不管许静深喊出多惊世骇俗的名言，里面的人不可能被撼动分毫。

那就……以后再聊吧。

反正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