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深说：“我双倍给。”

司机安静了。

隔着几米的夜色，季寻看见司机开始上下打量许静深，仿佛确认他是不是给得起钱，几秒钟后，大概被他不用靠任何外在服饰装点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不差钱的气质给打动了，他朝许静深偏了偏头。

许静深松了一口气似的，先拉开车门，把便利店买来的东西放进车里，然后走回季寻身边。

“走吧。”

他伸手拉过季寻的手腕，还是先前那个姿势，把季寻搀进车里。

第10章

季寻蹲在路边干呕。

呕了半天都没能呕出什么东西，大概胃里早吐空了。

许静深知道他介意，便没有靠近，只是站在他身后远远地看着，等到他不动了，拧开一瓶矿泉水，给他递过去。

“好点了吗？”

季寻没说话，他接过水，昂起脖子漱了几回口，剩下的全用来洗手。

水空了，他把空瓶子丢进垃圾桶，扶着膝盖站起来，然后他抬起手，朝许静深比出一根手指。

“……”

刚才上了车，仿佛铁了心要赚到双倍洗车钱也可能本来就是那个开车风格，司机一路上开得可谓风驰电掣，他们坐得可谓惊心动魄。

有一节路，路不太平，路又比较堵，走走停停的，许静深都被颠得有些不舒服，季寻自始至终闭着眼睛，坐在座位上，除了脸色有些发白，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等到车停下来，他走下车，蹲到路边就是一通干呕。

车窗没关严实，司机除非耳聋了否则百分百能听见他的干呕声，汽车再次发动时，许静深觉得发动机的轰鸣声都仿佛诉说司机的不忿。

“省了一千块钱，是吧？”许静深拆开一包湿纸巾，递到他面前，无语地说道：“我可真服了你。”

季寻轻轻一笑，没说话，接过湿纸巾开始擦手。

他虽然没有开口，表情足够说明问题。

呵。

小意思。

几米外有个又大又圆的石墩子，他走过去，弯腰坐下来，朝许静深手里的塑料袋抬了抬下巴，“还买了什么？看看。”

许静深便把塑料袋给他递过去。

季寻摊开在大腿上慢慢看

一瓶没开封的水、几个便携装的湿纸巾，没用完的晕车贴，以及一杯小米粥。

粥应该特地加热过，现在握在手心里还是热的。

季寻擦干净最后一根手指，他把纸巾揉成团丢进垃圾桶，拿出小米粥和吸管。

许静深说：“你刚刚吐完，最好不要立刻就喝，等回去吧，等不那么难受了，再适当喝一点，喝完再睡觉，胃会好受一点。”

季寻没理他，拿起吸管，往里一插，他就喝起来了，“你经常喝醉酒吗？”他看向许静深，问道：“经验很丰富嘛。”

许静深站在他面前，他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手提着塑料袋，目光有些无奈，但总体来说还是温和的，像水一样，也像今晚的月光，均匀地洒落在季寻的身上。

他说：“我不太喝，是我妈，她喜欢喝，以前经常喝醉，她要是醉了，阿姨又不在，就只能我来照看她。”

季寻移开视线。

神色倏地淡下去。

很奇怪，他的表情分明没有多大变化，许静深却明显察觉他情绪冷淡下去。

像池子里的水，慢悠悠一晚上过去才蓄上小半池，眼睛一眨它就见底了。

他一口把小米粥喝空，鼓着腮帮子把空杯子丢进垃圾桶，然后从口袋里摸出烟，烟盒上磕两下，送到嘴边。

“这些总共多少钱？”他擦亮打火机，用手拢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