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吐完，他拧开那瓶矿泉水，走到季寻身后，还没靠近，听见季寻对他说：“别过来，恶心。”

许静深没想到他醉成这样，还这么多讲究，他弯下腰，把矿泉水递到季寻的手里，说：“我不过去，你喝点水，漱漱口。”

季寻看向他，眼底布满红血丝，眼尾一片绯红，他像是想朝许静深道谢，转念大概想起了什么也许担心口气不好闻，一声不吭接过水，先漱口，之后便专注洗手。

等到一瓶水全被他挥霍完，他把矿泉水瓶捏扁了丢进垃圾桶。

“现在怎么样？稍微好一点了吗？”许静深问他。

季寻背靠着墙喘气，好一会，“感觉好像……死了一遍一样。”

他睁眼朝许静深看来，被月光照亮的眼底浮现些许犹疑，最后还是把手伸了出来，“可以拉一把吗？没力气了。”

许静深愣了愣，伸手握住他的手。

可能因为刚刚洗过手，也可能吐太多次，身体虚弱，季寻就连手心都浸透着凉意，触感却更加鲜明，他皮肤柔软，像丝绸一样，骨头却是硬的，像裹在绸布下的冷硬的铁，许静深几乎握住了就舍不得再松开。

可是此情此景，怎么想，他都觉得自己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于是扶着季寻站稳之后，他就想松开他。

结果他手上刚刚泄一点力，季寻就往旁边倒去。

午后下的一场小雨让城市的气温肉眼可见地降低，也让地面遍布大小无数水坑，还有随着雨水死而复生的深绿色的苔藓，还有被泡烂的树叶和草叶，真让季寻就这么栽下去，许静深整个后半生恐怕都要在悔恨中度过。

他赶忙握住他的肩膀，让他重新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