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忽然停下了,桑宁忍不住皱眉。快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严秋珩的头已经低下了,光照的有点阴影,桑宁看不清她的表情。

“有点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好悲伤。”

桑宁正看着她,她忽然抬头,刚好对上桑宁的视线。桑宁怔住了,无法形容她在严秋珩眼中看到了什么,只是那悲伤像是有实体,差点将她撞散。

压下情绪,她轻轻地推严秋珩,安慰道:“没事的,回家就好了,我们快回家吧。”

有了她的半推半拉,可算是缩短了两人的脚程。在玄关,严秋珩拆了个新拖鞋给她,桑宁摇头,准备转身离开。衣袖被拉住了,桑宁只得回看,严秋珩什么也不说,只是用很委屈的眼神看她。

桑宁平静道:“我要回家的。”把严秋珩送回家,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出格的事情,继续留下什么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严秋珩抿嘴,小声开口:“留在我家,陪我一会儿不好吗,姐姐。”

她话音刚落,桑宁变得难以平静,感觉有被炸到。她听到了什么啊?送人回来的时候严秋珩被人掉包了吗?不会吧?

她在叫姐姐?

稀了奇,小时候因为她太瘦小,她一直叫严秋珩姐姐。这个习惯直道清楚对方的年纪之后也没改过来,因为那时她觉得严秋珩是万能的,会保护她,所以她喜欢叫严秋珩姐姐。

现在桑宁觉得那都是黑料。

对于姐姐妹妹什么的称呼她不愿意提,当然在床上的情话除外。

短暂的震惊后,桑宁又平静了,看着严秋珩的眼神中带了玩味。被叫姐姐会怎么样呢,她本来……就是姐姐啊。

桑宁找到了一点快感,和在床上当严秋珩主人的快感类似,但又完全不同。

“刚刚在叫谁?”

“在叫姐姐,姐姐进来好不好。”严秋珩说完,视线扫着刚刚放下的拖鞋,又抬头看桑宁。

**

不像严秋珩,不像严秋珩。

一个人的变化怎么能这么大呢?

桑宁被哄进了卧室,她让严秋珩叫了很多声姐姐。后面都是哭着叫的,桑宁算得很准确,在某个时间,严秋珩突然开始落泪。

她曾经也如此喝醉,如此哭过。

机器人也会哭。

忘记是高中的哪一次,也忘了是谁能说服严秋珩喝酒,桑宁知道她向来滴酒不沾。细节根本想不起来,桑宁只记得自己偷偷地见到了在哭嚎的严秋珩,先是无声落泪,再是失声痛哭。

那时桑宁没见谁这么激烈的哭过,她母亲也经常哭,但她知道都是演的。

她记得那时严秋珩的泪多么滚烫,落在身上,也砸在心里。严秋珩一直在喊妈妈,她只紧紧抱着她。

只那一次,她不知道严秋珩有没有再那么醉过哭过。

现在,严秋珩哭得难过,桑宁看得出来。站着哭挺累,她想抱自己,桑宁也看得出来,严秋珩在忍着。

“去床上躺着,哭累了就歇歇。”桑宁还说不出来太温情的话,严秋珩只是哭,安慰不出来什么话。

“好……”严秋珩靠着床头坐下,并未躺,哭了这么久,她开始讲话:“姐姐,对不起……”

刚说了几个字又要哭,后面的话语染了浓浓的哭腔。

“对不起,我真的很坏。我,我做了特别过分的事,我不想承认那是我,但是没有办法……我要去扇她巴掌。”严秋珩吸了吸鼻子,“是,我就应该回去捅死我自己。”

桑宁知道她不应该笑,毕竟她就是“过分的事”的当事人,但她没忍住。这场面实在是有点滑稽可笑。

她靠近严秋珩,玩心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