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何尝不期待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梦中的温馨场景仿似又出现在她眼前,傅宁榕有一刻的蓦然,但很快,她就释然了。
隐隐能够察觉谢渝似乎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指指桌上的安胎药,她思忖片刻,全然考虑一番后最终做出了这个重要决定。
贴近他的耳廓,她声音缓慢,轻轻浅浅对他道:“谢渝,那碗药端过来给我吧。”
“我喝药。”
“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她说,她想留下这个孩子。
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再三确定这个答案之后,谢渝几乎是欣喜若狂,紧紧地将傅宁榕拥在怀里,他声音里都沾上了湿意:“可是,会很辛苦的。”
“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去承受这样的辛苦。”
“谢渝,我不怕的。”
回答他的是傅宁榕郑重地承诺,她言之凿凿,周身仿佛被梦境中的那种氛围所环绕,有谢渝在,她不怕担当不好母亲的角色,反而有了更多的信心。
她同样看着他,目光望进他深邃的眸:“我也很想给我们感情一个归属,给你和我,一个家。”
一边照顾着他有孕在身的新婚妻子,另一边又追查着赃物去向
刘充身死,冯弓滨也被削去所有官职,冯府全家贬籍流放。
事已至此。
然而事情却没因此告一段落,反而还要往更深处挖掘,他们还需要抓紧线索揪出幕后真正主使。
谢渝一边照顾着他有孕在身的新婚妻子,另一边又追查着那些被偷偷运走的赃物去向。 ? 事情总不让人省心,与此同时,宫中又传来他父皇病重加重的消息。
他去看过他的父皇不少次。
还是那个老样子。
当今圣上,没人敢懈怠,自然什么样极好的药材都供着,只要能医好他的病,有些人巴不得将世间最好的药材都寻过来给他。
可即使都这样了身体还总是不见好,反而每况愈下。
有从前落下的顽疾,也有郁结多年没放在心上的伤病。一拖再拖,政务和琐事终于熬垮了皇帝的身体。
虽太医没有明说,但人心惶惶,私下里总归有传言,说当今圣上撑不过多长时间了。
这其实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触动。
不是谢渝心狠,只是他早已经看透他名义上的这位父亲,他既能要求他将所有都让给谢凛,也能那般坦然地面对母后的死,他也就能真真切切地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先是没有担当,后是全为自己。
就算口口声声说爱,但在他心里,是没有什么能敌的过地位和权力。
不说什么情爱,他觉得连他的母后他都没有真正爱过。
如今暂且将太子之位给了自己又怎么样?谢渝知道,他这位名义上的父皇也仅仅只不过是怕自己费尽心机抢来的江山又落到别人手里。
除此之外便再无其它。
谢渝再去看他父皇的时候,仍是刘皇贵妃在皇帝身边守着。
她为他擦身、喂药,事事亲为,努力扮演着一个合格妃嫔的模样,面对谢渝的到来她也不慌不忙,维持着面上的表象,照顾皇帝之余不忘给谢渝倒茶,尽显表面上的客套之谊。
朝谢渝笑着,状似有礼,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是安了什么样的心。
得知这位太子殿下今日会来,她特地将皇帝的药换做正常。
这么多年来,她其实一直在给皇帝下慢性毒药。
谢将军的死对她而言几乎是致命的打击,如果不是当时腹中还有谢凛她恐怕也撑不到今日。
刚开始她也并不知晓谋害她夫君性命的奸人是曾经的三殿下当今的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