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渝对傅宁榕的照顾无微不至。
日日赖在自己同胞妹妹驸马的府邸上,自己的东宫都很少回去。
一连几日,傅宁榕次次醒来都能在第一时间看见他,从一开始的有些不适应到后几日的逐渐适应,她差点都要忘记谢渝还身兼数职、是有众多职务在身的太子殿下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谢渝同样乐得自在。
只是安静日子再这么过下去,不光是傅宁榕,怕是连他也快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了。
好在属下那边得来密报,说近日追查的事情有所眉目。
去往冯弓滨往日任职之地时带回来的证人指认这位冯尚书,说他曾经任职时借由职位之便,做些贪污受贿、颠倒黑白之事,最关键的证据账本也被谢渝手下在追查时带了回来。
证据确凿。
冯弓滨被关押至监牢。
牢狱之中,傅宁榕和谢渝一齐前去,将账本丢至被锁链绑起的冯大人面前:“你藏的真是够深,如若不是事有起因,因牵扯到别的事情再去查你,倒真的被你表面上这副样子骗过去了。”
“孤再问你,你与那刘充之间到底是何关系?”这两人的关系谢渝和傅宁榕其实已经大抵清楚,但还是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脸上沟壑纵横。
冯弓滨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脊背像被压弯了的枝桠,整个人垮掉了一般,任谁再问责,他绝口不提别的事情。
埋藏了这么多年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傅宁榕还给了她阿爹一个公道(6000珠加更
“不说是么?”
“来人,将刘充带过来。”
刘充被带至这间牢狱,顿时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傅宁榕控制不住的有些想要呕吐的冲动,谢渝拿了水喂给她,扶她慢慢坐下在旁边缓了一会儿,那种胃里犯恶心的感觉才稍微消褪下去。
奄奄一息,吊着一口气,狱卒们下手毫不手软,刘充身上被刑具惩戒的皮开肉绽,浑身没一块好地方,却还是嘴闭得死死的,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而此刻他被带到关押冯弓滨的牢狱之中,看着眼前同样被关押住的冯弓滨,整个人却突然奋起,像被逼到绝路一样,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剧烈挣扎着,妄图挣开钳制:“做什么要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比起方才截然不同。
他这个反应,生怕旁人看不出来他们的关系似的。
“无辜之人?呵?”谢渝叉着腰,挡在傅宁榕身前冷眼看着这场父子情深的戏码,“他要是什么无辜之人,那天底下再十恶不赦之人也能被洗脱罪名,成为顶好的良善之人了。”
总是有人会记得他人给予的善意。
当年与他们这件事有关的人被尽数找到带了回来。
如他们猜测的那般,经过证实,冯弓滨和刘充确实是父子关系。
他本与刘充生母私定终身,却因门不当户不对被家中阻拦,被逼无奈下只好,另娶了别家的姑娘。此后,冯弓滨的职位一天比一天高,在官位上坐稳之后去寻从前那位时,她早不在了。
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意外得知自己还有个孩子流落在世间。这个孩子便是自小在刘府做事、当时还叫做刘冲的刘充。
有权有势了,当初失去的却再也回不来了。
冯弓滨找到刘充后便加倍对他好,把所有的亏欠全都弥补到他身上。
傅宁榕勾勾谢渝的手指,从他身后走了过来。
意思是这件事她想自己处理。
谢渝点点头,回拉她的手,也算是默认。
强忍着血腥味道走上前去,目光在刘充和冯弓滨身上扫视一圈,眼神轻飘飘的,视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