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酸雨，楼下的行尸闻不见活人气味都懒得吼叫，在天光收尽的前一刻，乔西去储物间拿手电筒和蜡烛。

右小腿的弹伤恢复了大半，只要她不快速行走，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等她慢腾腾走出门口，看见沈随已将一摞大小不同的图纸整理妥当，搁放在茶几上之后，他问：

“饿了没？”

乔西一手拿手电筒，一手握蜡烛，微微点头。

停电之后不过两天，冰箱里的肉开始发腐，沈随把一盒盒肉从阳台抛下去的那天清晨，引起楼下嘶厉如潮的怪叫。

没电没水，目前仅有的燃气应该也坚持不了几天。

电视新闻上的军方发言人说过，新建立起来的幸存者基地会进行资源整合。目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还没断掉他们这片市区的燃气。

但兄妹俩心里清楚，这一天不会太久。

晚餐的味道不算好。

米饭是用高压锅蒸熟的，开了两盒肉罐头，很多天没吃到新鲜蔬菜了，好在有速食蔬菜包，便用热水冲了两碗蔬菜汤。

生存危机沉甸甸压着心头，前路迷茫，让人没有食欲。

乔西夹起一小块咖喱牛肉，混合着米饭囫囵咽下，她在饭桌上一向安静，今晚却反常地多言多语：

“我们要去西南基地吗？”

“不去。”沈随语言简洁。

“所以哥哥你今下午看那些图纸，打算去哪里？”

沈随正低头喝汤，闻言抬头，手指扯过一张抽纸，按在唇角：

“华北基地。”

“可……路很远的。”乔西担忧道，“万一路上遇见人面蜘蛛那种怪物，或者很多很多行尸，我们能不能平安抵达是一回事。就算顺利到达华北，以后又该怎么安顿？”

“西南基地更危险。”

肘部隔桌，手背抵着下巴，他微偏头，温柔道：

“我会保护好你的，别担心。”

乔西脸一红，与他对视的眼睛垂下来，“华北基地真的好吗？”

“全国的核心政要和最尖端的军事力量、科研技术都集中在那里，会比西南基地更安全。况且”

他顿了顿，道：

“上次那三个人是西南基地的，其中领头的那位，身份地位应该不小。按我们目前的情况来看，危险既然还没出现，那就回避。”

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傻子才会选择硬碰硬，凭着一双拳头冲上去不仅莽不死别人，反而容易坑死自己。

危险还没出现，赶紧回避。

危险将要出现，设法逃离。

危险已经出现，拿命去拼！

最后一种情况的结局，只能是要么宰了对方，要么葬送自己。

“你吃好了？”

暖黄色的烛光中，沈随长睫压低，如有实质的晦暗视线沉沉压了过去，惹得少女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气氛陡然紧张。

“你怕什么？”

他笑了笑，单手撑桌站了起来。

高大颀长的影子朝乔西覆压而下，烛火晃动摇曳。

“我没有怕。”没有思考之下，她脱口而出，手指按在碗筷上抖了抖，讨好道：

“哥哥你先去休息，让我来收拾吧。”

“不急，坐好。”

身子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原位，她不敢动，看着男人转身离开餐桌走向几步外的壁挂红酒柜墙，取下那唯二的两瓶红酒。

“哥哥。”她努力挤出笑容，“你要喝酒吗？两瓶是不是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想和你谈谈我们的事。”

拉过旁边的餐椅在妹妹身前坐下，长腿敞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