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言眉头微皱,忍不住道:“陛下能否移驾,臣事情紧急。”
卫褚不甘示弱,“臣的事亦迫在眉睫。”
陆宵:……
他真诚道:“那你先说。”
卫褚道:“事关军情,臣请陛下移驾。”
这事他本来打算放在之后提的,如今被林霜言一打扰,他也忍不住较起真儿来。
都身居要职,谁还没点要紧事了?
移驾……朕移哪去啊?朕的承明殿就这么大,要不你们一个东面说,一个西面说?
他看着莫名互不相让的两人,心中又奇怪又无奈,自己拿主意道,“卫褚你先出去,半刻钟之后进来。”
卫褚似笑非笑地提醒道:“陛下,臣先来的。”
先来后到,确实很有道理,但是……
他扬声叫了句“双喜”,一锤定音道:“送卫大人出去。”
卫褚不甘不愿地被双喜连拉带拽的请出了门,寝宫内瞬间安静下来,陆宵这才意识到,今日他虽然没上早朝,但耳朵真是一刻也未曾停歇,都吵得他脑仁疼。
他感觉比上朝还闹心,缓了口气,看向林霜言,“怎么了?”
林霜言近几日辛劳奔波,往日风华的姿容都掩盖不住疲惫,他本就白皙,此时被绽红的官袍一映衬,更显出一种憔悴的苍白。
陆宵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黑青,皱眉道:“爱卿要顾及身体。”
林霜言摇摇头,“臣无事。”
他转而奏禀起正事。
“陛下让臣整理的东西,臣已经统计完成。”
“但唯独南郡情况不明,淮安王已经半年未上过奏报了。”
陆宵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他每本奏折都看过,若真有相关奏报,也不会毫无印象。
“南郡毗邻边云、宁川、新广三地,他们近半年来奏报如何。”
各省府督每月会照例上奏当月的雨泽表,这项传统从他父皇在位时便传承至今,主要就是为了预防雨雪天灾,影响收成,以便早做应对。
昨日他病中虚弱,又突闻灾情,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
如今想来,淮安王上奏其封地南陵郡、南平郡、长阳郡雨水长漫,可他的记忆中,又未曾看过这三地的雨泽奏本。
林霜言回道:“边云、宁川、新广三地,得雨六寸至八寸不等,并不至灾,反而与往年相比雨水充沛,粮食大丰。”
“原来如此。”陆宵心中渐凛,思量着,忽然道:“朕记得今年新科及第者有一个叫周魏之的进士,爱卿有没有印象?”
“周魏之……”林霜言想了想道:“他似乎被外派至赵县担任县丞一职。”
“赵县,来回二百里。”
陆宵道:“派人召他入京,快马加鞭,两日之内,朕必须见到人。”
林霜言道了声,“是。”
解决了这一件事,陆宵看向门外,对林霜言道:“让卫褚进来。”
林霜言瞥了眼门口,那张一贯清俊疏离的脸上却难掩不喜之色。
他对人的情绪向来敏感,自然也察觉到,刚刚卫褚对他的恶意。
他自问与他不熟,也并无交集,却无由让人找上麻烦,就算他性格孤僻,并不愿与旁人多有接触,也不免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但同殿为臣,他还是勉强维持住了为人臣子的本分,行礼道:“是,臣告退。”
他缓步出门,殿外,卫褚正倚靠在一旁的廊柱上,身姿昂然,眼眸锐利。
他上前两步,保持着距离,平直道:“卫大人,陛下召见。”
卫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面上不显,心里却止不住疑惑。
眼前这个人,颀长清瘦,身形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