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之内,陆宵轻微的声响传来,衣料声簌簌,一下一下摩擦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颤抖着手撩开床帐。

陆宵微蜷着身体,听见响动,视线雾蒙蒙地看过来,以往干净澄明的眸子朦胧地染上了几抹欲.色,他紧抿着唇,却仍控制不住发出轻轻细细的喘.息,严丝合缝的衣袍被他一点点扯散,露出泛红的皮肤。

他感觉到来自床榻边沁凉的温度,身体不由自主地朝过贴近。

罗浮的话犹在耳边,楚云砚颤抖着手,接住了落入怀中的滚烫躯体。

第30章 天家恩赐,帝王垂怜。

“陛下……”

楚云砚一时无言, 手忙脚乱地按住在他怀里扑腾的陆宵。

他能感受到透衣传来的灼热气息,这股气息缠绕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肌肤也隐隐发热。

陆宵蹭着他, 漂亮的眼睛没有焦距,虚虚地落在他的身上, 眸光潋滟, 疯狂燃烧着热度。

他死死擒着楚云砚的手腕,似乎意识到, 他手中正桎梏着能够满足自己的解药, 他的表情越发难耐,开始胡乱得在楚云砚身上攀咬。

楚云砚则比他更难堪几分,攥着手指, 也不知道该把扑腾的人抱紧还是推开,以往沉静冰冷的脸, 慌张又无措。

陆宵可怜巴巴地抬起头,他似乎难受狠了,眼尾泛着薄红, 眸光闪动,氤氲起水珠,一滴一滴砸到楚云砚的手背。

泪珠滚烫, 点点的热度极速扩散,席卷他的四肢百骸。

陆宵很少哭,除了先皇刚去世的那一年, 可即便是那时, 他也是躲在花园里、寝帐中, 无声无息的落泪。

眼泪是一种示弱,也是一种最好的武器, 几乎瞬间就能瓦解坚硬的铠甲。

楚云砚想到,他刚刚回京时,在先皇病榻前托孤授命,那是他第一次见陆宵。

以往,太子殿下的名讳只存在于义父口中,义父与当今圣上是至交好友,每到太子生辰时,他就要绞尽脑汁,想着要给这位殿下送什么生辰礼物,有时自己想不出,就拉着他一起想。

楚云砚第一年还勉强配合,第二年、第三年……

礼物越送越多,他们的选择范围也越来越小。

于是他和义父的对话就变成了

“玉如意。”

“去年送过了。”

“琉彩瓷瓶。”

“这不是年初贺礼吗?”

“南红玛瑙。”

“已经送了三箱了,都能当弹珠玩了。”

楚云砚:……

“小屁孩,真叫个麻烦。”

他找了个借口匆匆逃脱,出营放马跑了三圈。

可没想到,不过三年,他就与曾经烦得他几夜几夜睡不着的小屁孩日夜相对。

摄政王,无上的权利与荣耀。

天家恩赐,帝王垂怜。

他义父便被困此一生,而现在,这份殊荣,落到了他的身上。

承昭殿内,缠绵病榻的圣上把太子殿下交到他的手间,他握着那双手,领命,谢恩。

新皇登基,他摄政于殿前。

幸运的是,陆宵比他设想的乖巧许多,军国政事、帝王心术,他也从先帝那里学了五六分,虽然稚嫩的脸庞圆润可爱,但板着脸不说话时,也勉强够唬人了。

刚刚摄政,他公务繁忙,朝堂又由中书令把手,文武百官无不看他的眼色行事,他忙着处理事端,与陆宵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甚至有一天,他接到城外天都营急报,说营中军马突然一夜之间死亡数十匹,军马可贵,他半刻不敢耽搁,便带着自己的亲信出了城。

这一去,就是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