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却看向楚云砚,她激动的心情不减,恳切道:“王爷,《毒经》呢?就是毒谷的那本镇谷之宝!”

楚云砚并不在乎此书对医者的诱惑,冷冷扔下两个字,“烧了。”

“烧了……全、全烧了?”

“嗯。”

“你……你!”罗浮苦丧着一张脸,敢怒不敢言。

陆宵紧皱眉头,问楚云砚,“连宫中也未留残本?”

楚云砚点头,“西邙毒术诡谲,为免留后患,付之一炬。”

陆宵只能愁愁地看着罗浮,诚恳道:“此事拜托姑娘了。”

“我试一试……尽量。”罗浮认命地坐回床边的圆凳,用匕首在卫褚的胳膊上划了一刀,鲜血滴滴答答落进玉瓶,她却越想越气,狠狠道:“一帮粗人,暴殄天物!”

楚云砚对此毫无反应,他盯着卫褚侧脸,微微皱眉。

陆宵看罗浮肯接手,心放下大半,他来得匆匆,后背不知不觉冷汗直冒,此时悬着的心思落下,他也长舒口气,生出几丝疲累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更烫了。

估计卫褚也不是很想见他,他站远说了一句,“将军好好休息,朕过几日再来看望将军。”

卫褚的视线似乎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闻声眼尾微眯,不免遗憾道:“臣为陛下带了些稀罕物,今日也无法呈送陛下了。”

陆宵紧绷的神色放松了点,“将军养伤便好,来日方长。”

“也对。”卫褚笑意渐深,声音飘浮道,“来日方长……”

“臣恭送陛下。”

陆宵欲走,刚迈出两步,却看楚云砚还站在原地,不免好奇道:“王爷?”

楚云砚道:“关于卫将军遇刺细节,臣还想再问一问。”

陆宵虽也有心听,但却无力久呆,他扶住双喜的胳膊,“既然如此,王爷自便。”

双喜原本安静站着,显然没想到他家陛下会倏然压过来,等一副灼热的手掌落在他的腕间,他眼睛顿睁,马上出口的惊呼被陆宵摇头压回。

“陛下……”

他扶着陆宵勉强走出将军府,听见耳边恍惚道:“回宫,传太医。”

随着陆宵出去,屋内的气氛逐渐冷凝下来,罗浮显然对这失传的千机琏很感兴趣,拿着卫褚的血便欢欢喜喜的出去了。

卫褚也不怕伤口崩裂,伸手扯过一件纯白里衣,披在身上,神情似笑非笑,盯着楚云砚,带着微不可查的敌意。

“王爷想问什么?”

第13章 “陛下及冠前的一应事务,本该政出于臣。”

“卫将军常年领兵北固城,为何与西邙人结下了仇怨。”

楚云砚似是不想久呆,厚重的披风未取,站在离卫褚三四步远的地方。

卫褚脸色苍白,神色却并无衰败之感,他虽兵戈数载,身上却还有着十年寒窗的书生气,此时谈起自己的生死,竟也无半点波动。

“北戎与西邙向来觊觎我大盛疆土,他们能联手一次,此次也不足为奇。”

卫褚嗤笑一声,抬手,摩挲着自己腕间那条刚刚冒头的黑线,喃喃道:“千机琏,当真奇诡。”

从他肩头取下的箭矢已经清洗干净,寒铁精亮,放在一旁的圆桌之上。

楚云砚看见,垫着白布,将箭尖捻起。

“刃薄而利,却不像北戎的技艺,反而……”

他没有继续说,只是抬眼看着卫褚,“这才刚入冬,北戎便蠢蠢欲动,大小摩擦不断,卫将军定要好好养伤,北固城是边塞重地,还要仰仗将军。”

卫褚并不应,只是掀了掀唇角,起身走到楚云砚身侧。

他的指尖上覆着一层厚厚的老茧,是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