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砚唇色苍白,沉静如水的表情微微疲累,扬头道:“进去说吧。”

陆宵一头雾水,他忍不住侧头,正好对上楚云砚冷峻的眉眼。

他意外的发现,楚云砚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

他这份猜想在路过寒阙时得到了证实,寒阙冲他眨了眨眼,右手食指悄悄抵上唇间。

他并没能在寒阙身边过多停留,殿门忽得大开,双喜飞似的迎了出来,递给陆宵一个暖和手炉,泪眼汪汪道,“陛下,您受苦了。”

陆宵:???

这都什么情况?

他们三个人仿佛心有灵犀,而他被迫当着主角,还被蒙在鼓里。

殿内地龙烧得很足,才刚进门,陆宵就被铺面的热意激得上头,双喜伺候他脱掉了厚重的披风,一边给他整着衣服,一边关心道:“陛下,没受伤吧?那帮乱臣贼子着实可恶!”

“无事。”陆宵摇摇头,视线越过双喜的肩膀,看向楚云砚。

楚云砚似是冻僵了,止不住咳嗽了一阵,发红的指尖掩在唇边。

他玉冠高束,黑发被簪子绾起,一贯挺直的脊背微弯,苍白的脸色在剧烈的咳嗽下染上薄红,他身边空无一人,孤零零的身影,竟让陆宵看出一丝脆弱来。

他推了推双喜,“给王爷上茶。”

两人缓和了一阵,楚云砚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不待陆宵主动问,他便先开口,“臣今日有些私事。”

楚云砚的行踪连他的影卫都探寻不到,陆宵并不吃惊,牢记寒阙给的提示,抿抿唇,不说话。

只听楚云砚又迟疑道:“所以不在府中。”

陆宵觉得事情发展的不太对,本来该兴师问罪的人反过来向他解释,甚至还颇有愧疚,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事多半是出在了寒阙与双喜身上。

他实在受之有愧,抬手止住,“此事与王爷无关。”

“王爷抱恙在身,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楚云砚冷峻的神色微动,热茶放在他手边的桌案上,茶香袅袅,透过蒸腾起来的水汽,他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陛下近来可烦闷?”

他声音疲惫,却带着凛冽的热切,“翡园红梅开得正好,陛下可愿意去赏花?”

“赏花?”

不得不说,这个点子又成功戳中了陆宵的心。

宫中枯燥,他既无兄弟姐妹,又无适龄玩伴,每天的生活除了批折子,就是盯着官员簿琢磨,对这些有趣的事是半点抵抗力也没有。

可楚云砚不同,他向来与这些风花雪月不怎么沾边,此事由他嘴里提出来才令人惊讶。

果不其然,楚云砚一句话原来只说了半句,后面才继续道:“此次新科进士不日便会离京,陛下不如趁此次佳景,翡园设宴,邀百官共赏。”

本来春闱之后,及第进士年中便要离京赴任,可恰逢宫中藏书修补晾晒,天禄阁守尉频频上奏,说阁内人手短缺,委实难承大任。

陆宵一合计,整理修补这些细致活除了读书人应该没人能上手就来,干脆暂缓了进士们的出京,都调去了天禄阁修书。

如今数万典籍尽皆整理成册,新科进士们也到了该离京的时候,此时设宴饯行,也在情理之中。

“此事王爷安排便好。”陆宵并无意见,他看着楚云砚略显苍白的脸色,贴心道:“正值隆冬,翡园又是皇家园林,雪中红梅之景一时半会儿消失不了,王爷这几日身体欠佳,还是好好休息吧。”

“臣无事。”楚云砚目光闪烁,盯着地面。

“事不宜迟,臣明日便会安排。”

楚云砚如此积极,还真是……少见。

陆宵不明所以,点点头,算是默认,他总感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