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他中心左右摇摆的杠杆,终还是缓缓作出了抉择。
这人可真是……
陆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头痛异常,扶额深深叹了口气,“当日遇险,林霜言也在朕身侧。”
“他几次想说话,却都犹豫了。”
谢千玄一脸惊讶,“他的事,臣确实不知情了。”
“无妨。”
陆宵瞥到殿门之外肃立的人影,寒策已经回宫复命,他起身,整了整明黄衣袍,指尖拂过胸前的绣金龙纹,暗叹了口气,冲谢千玄道:“不必过来了。”
夜色浓重,双喜将手炉塞进他的怀中,他整张脸埋在毛茸茸的领间,侧头道:“多少人?”
寒策快步跟上,“府中一十二人,散落在外一百六十三人,还有二十人负责看守城南的一处院落,在院中地窖里,发现大量火药。”
“一百六十三?怎么会这么多,怎么进来的?”
寒策道:“前段时间扮作受灾流民,每日混入。”
“流民……”陆宵又想起南郡之事,更惊觉巧合,安排道:“传令给衮州、赵州以及周围十三郡县,就算翻地三尺,也要把藏在地底的老鼠都找出来!”
他裹紧披风,于寒风中匆匆而走,一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在这个深夜终于浮上心头。
那天晚上,那本《上君赋》……
《上君赋》由前朝末帝的太傅所写,此书分为上下两篇,上篇写君权统治,下篇写臣民教化,就是前朝之时,流于民间的也只是下篇,用以归束百姓不生异心,而这上篇,历来是宫中皇室所读。
他翻出这书时年岁尚小,又不知前朝之事,囫囵看了一遍,也没分清上下两篇,现在想来,当日林霜言所书,竟并非流于民间的下篇,而是此赋之始。
“寒策。”他垂下眉眼,下定决心道:“去准备两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