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出宫行事方便,陆宵自然也有其亲卫令牌。
立于一旁的谢千玄下意识抬了下头,他突然想到,当时交由自己的任务便有盗取羽林卫腰牌一项,可那时在明公侯府中,他借着伤势于陛下身上摸索,却并未找到。
难道陛下的腰牌已经……?
陆宵被寒策一点,摸了把腰间。
他的令牌……
他面色一变,一掌重重击向桌面,咬牙道:“即刻派人包围林霜言府邸!”
“胆敢闯出者,杀无赦。”
第73章 “功高震主,便只能主疑臣死。”
杯中的酒面泛起涟漪, 澄澈的波光中,倒映出一双沉静的眼。
楚云砚眸光定定,看着空悬在身前的酒盏, 却并不接,他视线微抬, 落在那张熟悉的脸上。
他漠然道:“如今天下已定, 君王临朝,本王又如何与王爷共商霸业?”
“啧。”淮安王轻嗤一声, 收回了手, “王爷这话还真让人寒心。”
他的属下接过酒盏,放到了一边。
他用锦缎细细擦过手指,叹声道:“阿砚, 你都忘了你当初为何要去京中了……”
“你义父含冤而死,你不为他报仇雪恨, 反而腻在了京城风花雪月的繁华里。”
他声调愈冷,渐渐朝楚云砚逼近,“你且想想, 你对得起你义父的养育之恩吗?!”
楚云砚眉峰蹙起,防备地看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不知道……”淮安王长叹了一声, “当年那封密信是你亲眼所见,可除此之外,本王还得知, 当时护送……不, 押送你义父回京的人, 是他陆启的羽林卫。”
“他们一路隐秘,却能被西邙人埋伏刺杀, 楚玉身死……可押送他的羽林卫却毫发无伤!”
“什么西邙人?怕是陆启趁他快死之时,特意为那幼帝扫除心腹大患!”
楚云砚一震,突然抬眼,“……先皇?”
他呼吸急促了两秒,当年他赶到时,义父只吊着一口气,他冲他动了动嘴唇,只勉强吐出一个低低的气音,他的身旁,身穿边云军服的将士静静站立在外围,直到他义父彻底气绝,才翻身上马,迅速离去。
当时他被悲痛冲昏头脑,竟也没有发现,这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是如何悄无声息地从边云撤出的。
直到打理好一切,他正欲彻查此事,陛下的第二封圣旨却极速而来,彻底打乱了他的安排,他不得不启程,先行入京。
此事太过匆忙,确实有不少疑点,可后来线索全断,他亦无处可查,若真按淮安王所说,他义父怕并非是遇刺身亡,而是……被帝王赐死。
他狠狠咬牙,指尖霎时攥紧掌心。
淮安王侧眼看他,嗤声道:“你们为他陆家卖了一辈子的命,当头来,还要死在他们手里!”
“你以为你为何还能坐稳这摄政王爷之位?近几年边云将领又更迭了几轮?真等到陆宵及冠,你还能有此时风光吗!”
他长喘了口气,讽刺笑道:“你难道就不怕……他会像他父皇除掉你义父一样,除掉你!”
“狡兔死,良狗烹……”他走过去,牵起楚云砚的手,语重心长道:“功高震主,便只能,主疑臣死。”
“当年你明白的道理,不至于此时却不明白。”
“既如此。”楚云砚冷冷笑了声,撩了下眼皮,总算提起几分兴趣,“王爷想如何?”
淮安王却没继续说,摇了摇头,笑道:“本王总得看看王爷的诚意。”
楚云砚一挑眉,只听淮安王道:“王爷此番赈灾而来,定然有调粮之权,本王正好有一批粮草困于江淮城中,还需王爷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