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夫人见谅,府中没有女眷,恐怕要怠慢了。”

夫人们多半是淮南的富商巨贾的内眷,今日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沈安,有些认不出来人,以为是府中的清客先生,一个身着紫衣的夫人壮着胆子问:

“不敢不敢,王爷既不在,我们也不好多叨扰,敢问先生是?”

话音刚落,沈安迎着满堂惊疑不定的目光稳稳坐在了主位,侍女替他倒茶,说的是:

“主子请用。”

主子?

紫衣夫人吓了一跳,在沈安清俊的脸上扫了一圈,心道:生的这么俊,府上人又这么重视,莫不是淮南王殿下在府中养的男宠?

她正想着,便听沈安撂下茶盏,磕在桌上一声轻响:“在下沈安,是新任按察使司正使,如今……”

他顿了顿:“也掌王府事宜。”

在场的夫人们哪个不是人精?听了这话也只是怔愣一瞬,连忙笑开:

“原来是沈大人!久闻大名,还没来得及拜会……”

没有沈安预想到的为难或不理解的目光,大家都圆滑的很。

最开始说话的紫衣夫人最先反应过来,拉了一把身后样貌秀气的女孩:“燕儿,快来拜会沈大人。”

女孩儿估摸十六七的年纪,嫩得像花骨朵一样,也不怕人,大方站上前来冲沈安一笑,轻轻行了一礼:

“梁上燕见过沈大人。”

沈安顿了顿,最终让人拿过一封红包递给了那姑娘。

梁上燕一顿,没料到是这种展开,却还是接过了红包:“多谢大人。”

一旁的老管家早已忍笑忍得脸色涨红。

自家公子年少不经事,以为这不过是淮南的习俗。实际上堂前站着的这些夫人小姐,都是借着拜年的由头来与王爷相看的。

谁知王爷没见到,却见到个年轻前程大好的沈大人,是梁夫人打的便是这个主意,才让女儿上前来拜年的。

没成想却收了一封红包走了。

沈安理不清头绪,想着不能厚此薄彼,要替王府留个好名声。

于是但凡前来打招呼的小姐,都收了一封颇厚的红包。

临走前,梁上燕故意落后一步,红着脸将自己腰上的香囊解下来,塞进了沈安手里,抬头快速看他一眼便跑走了。

徒留沈安站在原地,无措地拿着个荷包,有些纳闷地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

是他想多了吗?

就在此时,一只手从身后探了出来,拿走了他手上的荷包。

沈安转身,见萧封观要笑不笑,拎着香囊上的穗子看他:

“喜欢?”

沈安下意识摇摇头:“不喜欢。”

腰上多出一只手,不紧不慢摸着他:“方才那梁小姐好看吗?”

沈安又摇头:“根本没看清长什么样。”

眼前人凑近,低头就碰到了他的鼻梁,温柔地亲了亲:“你若喜欢这些,我也给你绣一个。”

沈安没听说过他还会这些,狐疑地抬头看了看他,明显不信的样子。可他想起花豫的事情,害怕这人大过年发疯,还是顺着说:

“你若是绣,不管什么样子我都天天带着。”

萧封观这才笑开,手上力道松了松,见侍女们都走远了,手往下滑,拍了拍浑圆臀瓣:

“好啊,若是忘带一天,就用别的补回来。”

沈安满头黑线,皮笑肉不笑将那只作乱的手薅上来:“一言为定,你要是绣不出来,也用别的补。”

……

年夜饭摆在正院。

因只有两人吃,所以饭菜不多,少而精致,中间添了口红汤锅子,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滚烫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