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想的都是那几封阿谀奉承的文书,当地官员既然敢大着胆子送到淮南王府来,就笃定了沈安不会和他们翻脸。
究竟是仗了谁的势,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正想着,唇边递来一串糖葫芦。
沈安有个优点,便是不论谁喂到嘴边的东西,他都会下意识吃上两口。
等到糖葫芦进了嘴,沈安被酸的眯了眼睛,嘟囔道:
“没有京中的好吃……”
萧封观虚抱着他,躲过了不小心撞上来的路人。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周围围着一圈的人,萧封观本想绕路,可沈安却察觉出了不对。
那被围在中间的人分明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手中捏着什么东西,被几个大男人拳打脚踢,此时已经吐出了一口血来。
沈安看得皱眉,快步走上去。
“住手!”
两个男人被这一声呵斥停下了手,挑着眉回头看去,见是一个文弱公子,刚要开口嘲讽,却见两边侍卫已经不动声色地围上来,赫然是淮南王府府兵的金刀玄衣。
高个子男人眯着眼打量他一会儿,拱了拱手道:“先生可是王府幕僚?在下高二,这个月的孝敬已经交到府里刘先生手中了。”
沈安没听他胡扯,转头将那小孩儿拉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这孩子犯了什么错?偷了你们的吃食还是银子,我替他偿还。”
高个男人一愣,身边稍矮的一人插话,已经隐隐有了不耐烦:“这是我弟弟,我们自己家管教孩子,不劳先生费心。”
“还是说每月三十两不够,府上的孝敬钱还要涨?”
孝敬钱。
沈安此时才正眼打量他们一瞬,不废话,吩咐一边的侍卫:“抓起来,我有话要问。”
侍卫训练有素。回了声“是!”,便将那二人按在地上绑了起来。
“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小门小户的做点小生意……”
“小生意?”沈安冷笑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胡诌,从那小孩儿手中掏出了一个锦绣钱袋:
“大昭律法严明,偷盗者杖二十,面上刺字,你们自然不敢动手,却养了一群小孩儿替你们当手。”
先前的高个子男人已经看出了不对,此时一言不发,沈安站直,牵着小孩儿的手,居高临下道:
“等回了王府再与本官细说,府上那位刘先生,究竟收了你们多少好处。”
二人被带走,周遭看热闹的众人也渐渐散开。
沈安低头查看着孩子的伤势,萧封观站在一边笑道:
“沈大人好威风啊。”
沈安没抬头,心说这孩子瘦得这样可怜,应该是无父无母,被那高家兄弟捡来专门干这事的,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
“王府上下漏的像个筛子,王爷还有心与我调笑。”
“那怎么办?”萧封观混不吝地摸上了沈安的腰侧:“府上就缺这样一位统筹上下的当家主母啊。”
沈安拍掉了腰上那只手:“这孩子伤得厉害,带回府上去找个大夫来瞧瞧。”
侍女走上前来,想要矮身抱起那孩子,没成想却被推开了。
这小孩儿瘦骨嶙峋,瞧不出来究竟多大年纪,穿的破破烂烂,肤色黄黑,只一双眼睛亮亮的。
“不用人抱,我自己会走。”
侍女为难地看了一眼沈安,见他道:“人小鬼大……马车在那边,你跟着这位姐姐走。”
那小鬼很早熟,眼中充满着算计,全然不像个小孩子。
他怀疑地看了眼沈安,可又一想,连高家兄弟在他面前都不够看,更何况自己。
于是臊眉搭眼地跟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