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部小吏悄悄进来端给了沈安一碗药和手炉。
此时已经入夜,两边的学子大多已经睡了,小吏仍然不敢多话,急忙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九天后,燕支在考试院门口接到沈安,果然见他瘦了一大圈。
考试院又冷又狭小,到了晚上还有风从门缝中钻出来,吹得他白日头疼。
可等他走出院子之后向后看去,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舒畅。
钟和玉看到沈安连忙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这下夙愿得偿,你可开心了吧!”
沈安笑眯了眼,后背被钟和玉拍的啪啪响,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我在四丰楼给你摆了酒,庆祝我们沈小状元来日高中,金榜题名!”
这四周都是经过九日蹉跎的学子们,个个面容萎顿。
他们大多是从外地赶来的考生,有的家中贫穷得出不起车马,即使累得浑身酸痛,也只能自己走回客栈。
所以冷不丁听了这么句张狂的话,都纷纷回头看向他们。
沈安赶紧捂住了他的嘴:“你又欠打了吧钟和玉,上次你大哥打的板子好利索了?”
去年钟和玉向他大哥讨要来了昆仑奴,他大哥原本想着孩子之间攀比正常,即使要去了也不过当个摆件。
没想到过了两个月,钟和玉竟然跟昆仑奴搞到一块儿去了。
他大哥气得快要疯掉,用鞭子抽完了还不解气,又换了板子,将钟和玉抽得哇哇直叫,直往他娘身后躲。
原本他娘还护着他,可钟和玉不知死活,从他娘身后探出半个身来跟他哥叫嚣。
“我又没说要娶他,你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左不过就待在一块儿玩玩,哎,我还没玩儿够呢,你别把他打死啊!”
他娘听了他这么嚣张的话顿时也不护着他了,捏着他的耳朵把他交给了他哥,说打死也没关系。
钟和玉养伤养了半年,再出门的时候,自己的好兄弟竟然跟淮南王闹得满城风雨。
听到沈安提起他的旧伤,钟和玉哭丧着脸。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昆仑奴长得那样俊美,我也是没忍住才……谁成想我大哥真的能把我往死里打呀?”
沈安不忍直视,撇下他上了马车。
“你等会儿我呀,四风楼酒菜都摆上了,我在那儿有个房间,到那儿洗漱也不耽误呀。”
……
四月柳絮浮动,天暖了起来。
沈安榜上有名,高中会元。
当日淮南王府上爆竹放了半日,燕支兴奋地要出门去给贺喜的平民百姓撒银子,好说歹说让沈安拦住了。
她控制不住喜悦之情,忙不迭地让人去往淮南送信,管家也十分高兴,但拦住了燕支:
“老早便派人去送了,姑娘别高兴得失了分寸,上头还有人看着呢。”
听了这话,燕支才慢慢平静下来,只是面上喜色难掩。
“我去为公子准备来日殿试上穿的衣服。”
沈安看着下人抄录的名次,指尖微颤。
他叫来侍女,让人将名次送去观里,供奉到母亲的牌位前。
今日云开日现,天晴如洗。
沈安推开门站在廊下,久违地闻到了碧桃花的香气。
……
大殿上,萧平章高坐在龙椅之上,看到沈安时面色还有些阴晴不定。
选出的三份考卷陈在他眼前,其中最出众的一篇正是沈安所写。
就连迂腐的赵阁老看过都连连点头称赞,称此子来日应入翰林。
太监高声唱道:
“一甲三名:状元沈安,榜眼龚元正,探花戚永宁。”
沈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