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萧峰观将人拽来自己身前,替他拍掉了肩膀上的落花:

“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没人再敢打你。”

这次沈安愣得时间更长了。

萧封观以为这小孩不会拒绝自己。他既是仆人家的孩子,就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这样的出身能跟在郡王身边,哪怕做个书童,都算是青云直上了。

可沈安只是羞赧一笑,一双鹿儿眼看着他,却摇摇头:“不行的,哥哥。我母亲还等着我回家,如果我不回去,她会被欺负的。”

萧封观皱了皱眉,问,:“你家?”

“我家在沈府。”

原来他竟是沈府的公子。

前几日沈府大公子沈风闲前来拜会过他,提起了沈汀花,却并没有说他还有这样一位弟弟。

“我明日就要回家了……你的点心很好吃,我吃了这么多日,想送给哥哥一些什么。”

“可我身上没有钱,只有这一枝桃花了。”

“谢谢你。”萧封观打定了主意,不论他是谁,都会将他要来自己身边,可表面上却极温柔地道: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彼时他们都没看到,月洞门后一个偶然路过的侍女正悄悄退去。

……

京中正在收拾残局。

平日与皇后走的近的大臣们皆是房屋紧闭,生怕哪一日青龙卫会忽然撬开大门,血流成河。

皇帝病前曾发三道诏书,一命皇后陪葬,二言太子失德,废为庶人。三将皇位临危传与徐王。

不论诏书是真是假,徐王登基已成定局,再无可更改。

沈安至今昏迷不醒,已经是第十一日了。

白日萧封观要去宫中处理琐碎事宜,每每半夜才归,盯着沈安喝了药,天不亮便又要离开。

沈安被抱回来那日,府中医师几乎要疯了。

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块好地方,最深的鞭伤深可见骨,又因伤口发炎而高热不退,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连呼吸都要断了。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上捡回了半条命,可如今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医师不敢松懈。

如果不是路途太远,他甚至想修书一封飞鸽传书,请自己已经是古稀之年的师父下山。

这夜更深露重,萧封观回府,叫醒了在床边守着的侍女。

“下去吧,我来守。”

侍女被吓了一跳,见王爷并没有怪罪才忙不迭地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萧封观坐在床榻边,看着沈安的眉眼,就这么沉默地坐了良久。

随后他撑在沈安身体两侧,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

曾经还算有些肉的脸上此时已经瘦削下来,萧封观摸着那张病白的侧脸,替他抚平眉眼,心中揪痛。

“沈安。”他慢慢道:“过几日就是母亲的登基大典,我已向母亲辞行……等你醒过来,和我一起去淮南封地,好不好?”

沈安没有回答,仍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萧封观连日奔波,眉眼疲惫,可到了晚上他却不敢睡。

每每惊醒,梦里都是病重的那日晚上,沈安快要停止呼吸的样子。

他俯身轻轻枕在沈安胸前,腾空着不敢用力,听着胸膛里的一声声心跳。

“我有点累。”萧封观说:“沈汀花死了,我本没有想杀他,沈府判的是男丁斩首,女眷流放。”

他本来想等沈安醒了,再把沈汀花留给他处置。

那日徐王身着蟒袍,刀尖正向下滴血,身边躺着沈汀花的尸体。

“妇人之仁。”徐王呵斥道。

……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萧封观听着,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