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塔罗后,云想就选择住宿,在这期间江沫如一直在想二人再次见面会是怎样一副场景,也为此努力去平复心中的恐惧,本来她做足了准备,以为自己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

但眼下发生的一切向她证明了,不论她如何做,在面对云想时都是徒劳的,哪怕对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喝茶,当做故事冷漠旁观者。

响亮的耳光和初见时学校广场上的不差分毫,黑皮肤的女生震惊的瞪大了眼,捂住左侧脸颊跪坐在地上,站在她面前的江沫如红着眼睛把手握紧,感受着手心的麻木。

被推开的韩素哑然注视这场面,心中滋生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他并不清楚那是什么,但他知道是时候踏出阴霾,做出翻天覆地的改变。

一声粗口暴言落下后,战争以覆水难收的程度展开了,围观的群众全都尖叫着推门跑走了,几个低年级女生拿起手边一切能用的物品朝他们打去,边叫嚣着:“什么玩意儿啊你们?”

韩素抬手抹去嘴角的蛋糕,朝地上吐了口血唾沫,眼角的余光里是坐在沙发上品茶的黑直发淑女,她缓缓抚摸杜宾的脑袋,颔首跟身旁的洛丽塔女人说了句话,展开浅淡的笑颜。

真可恨啊,这个女人。

想着决不能让谁独善其身的道理,还有心中那份被侮辱的不甘,韩素丢掉了手里的凳子,一脚踢开冲过来的女学生,在闫姿投来的困惑眼神里举起桌上的茶壶,笑着将它倾斜。

哗啦一声,万籁俱寂。

“……玛尔斯,坐下。”

当温热的红茶从女人头顶落下,顺着她的发丝浸湿校服时,杜宾龇牙咧嘴的站起来朝韩素冲去,然而她却一把攥住它红色的项圈,从容不迫地抬手抹去眼皮上的茶水。

缓了缓神,闫姿闭上了愕然张大的嘴唇,满面忍耐的整理整理被茶水溅到的裙子,保持好笑容站起来看着韩素:“你是第一个敢这样做的,所以要做好觉悟,别怪我没提醒你,前男友先生。”

“呵,你竟然知道我?”韩素不以为然,瞥着垂眸面无表情的云想,“倒也免得我多费口舌。”

她在想什么呢?

会觉得屈辱愤怒吗?会不甘的骂过来吗?可惜她好像对此无感,就仿佛被茶水从头倒下的人不是她一样。

韩素咬紧牙关沉默下来,回头看向瑟瑟发抖的女老板和店员,还有坐在狼藉里捂着嘴发呆的女学生们,以及被沈若非护在身后的江沫如。

好想笑,这样的话心情大概勉强会变好,他抿起嘴失神的笑了笑,然后听到身后的闫姿喊:“我话还没说完呢。”

耳光,响亮的耳光,愤恨的耳光,这种所有影视剧里都出现过的羞辱方式,此刻堂堂正正、不偏不倚的拍在了回过头来到韩素脸上。

他根本没想过会迎来这样的结果,愣愣地松开手里的茶壶,随着陶瓷破碎的声音轻眨眼睛。

放下手的闫姿眼底无光,半张脸都陷在阴狠的色彩里,与之前相比好似换了一尊灵魂,她这才满意的接着说:“别人不知道,可不代表我不知道,她”

然后抬起手指向江沫如:“这个看上去一副受害者身份的女孩子,是云家隐藏多年的私生女,也是,魏中德过去资助过的学生,那个善良的、优秀的、令他维护不已的学生,没说错吧?”

韩素攥紧拳头,听着周围人窃窃私语的惊叹声,本要出手,江沫如上前阻止了他,仰起脸坚定的站在闫姿面前,语气里是毫不退缩的勇敢:“没有人可以决定自己出生在哪种家庭,拥有怎样的身份,但他可以决定自己往后的人生究竟是黑是白,就算…哪怕一生也要背负家庭带来的痛苦,可只要他依旧清清白白,不被污染,我觉得就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即使我确实怨恨过他们为什么要生下我,迷茫过自己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