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步入十月,紫禁城的温度便急转直下,一日比一日寒冷,稍不留神便会感染风寒,有畏寒的妃嫔在出门时已穿上了披风。凌雨微是双身子,弘历更是命人早早将炭火给送来了。
这天夜里、弘历同凌雨微刚睡下不久,外面便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将两人从梦中惊醒。弘历贸然被打扰眉头下意识紧皱,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意跟不耐烦,“何事吵吵嚷嚷?”
下一秒便瞧见李玉慌慌张张、连滚带爬的跑到跟前跪下,面上是无尽的惊恐与哀痛,“皇上、阿哥所传来消息,二阿哥薨了。”语毕小心翼翼抬起头,瞧见皇上如行尸走肉般愣在原地,忙不迭的安慰道:“皇上您节哀,二阿哥的事尚未查清原因,您一定要振作啊。”
弘历的耳朵好似被手榴弹炸过一般,瞧着对面之人的嘴开开合合却什么都听不见,大脑仿佛也被挖空,愣在原地什么反应都做不出。
过了好一会儿五感才重新回归,铺天盖地的哀痛如排山倒海般向他涌来,顷刻间便席卷全身,让人浑身僵硬、遍体发寒。
“你说什么,二阿哥薨了?”弘历猩红着眼,声音中带着微微颤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盯着李玉的眼神一动不动,妄图从对方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李玉被盯的神情紧绷险些上不来气,压力山大的重复道:“皇上您节哀!”
巨大的打击下弘历身体不自觉的倒仰,幸亏凌雨微眼疾手快将人扶住,才没多出另一个病号来。
尽管她对二阿哥的死并无太多感受,此刻却也假惺惺流出几滴泪,扶着弘历小声啜泣。
站稳的弘历好似想到什么般、一把甩开凌雨微的手,脚步虚浮的朝外跑、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身上只着一身明黄色的里衣。李玉见状麻溜的跟在后面,生怕陷在哀痛中的帝王会出现什么闪失。
被甩开的凌雨微也不生气,慢条斯理的让春蝉为她找套素净的衣衫换上,头发简单梳起,饰品妆容一概没有,收拾妥当后才出了承乾宫。
整个紫禁城都是弘历的,他光屁股走出去都没人敢说什么,但她不行,除非想获得冷宫通行证一张。
另一边的弘历此刻已经抵达阿哥所,尚未进去便听见皇后声嘶力竭的哭声,身边站着的高晞月也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跪在地上的太医宫女们低头小声啜泣着,悲伤的气氛环绕着阿哥所。
此刻没功夫指责二人为何不在宫中禁足,推开门一个踏步走到二阿哥的床前。看着面色苍白、生息全无的儿子,弘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再次翻涌,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儿子,是他给予厚望的嫡子,如今便这般冷冰冰的被抱在皇后怀里,再无往日的生机。
他是皇帝、却也是父亲,枉他九五之尊,也留不住自己的孩子。
何其可悲!
“皇上。”高晞月梨花带雨的声音率先响起,让抱着二阿哥尸体痛哭流涕的富察琅嬅有了反应,小心翼翼将永琏放回床上躺好,这才颤颤巍巍的走到弘历身前,面色惨白、泣不成声:“皇上,永琏没了,我们的永琏没了。”
弘历强忍悲痛将人揽在怀里轻声安慰:“皇后振作点,永琏是个好孩子,定不愿见到你为他这般。让他走也走的安心些,好吗?”
富察琅嬅靠在弘历怀里发出阵阵呜咽声,泪水将他肩膀处的衣襟打湿,弘历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抛开场景不谈,这确实称得上是一幅温馨的画面。
凌雨微赶到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刚想说些什么,便被眼尖的高晞月发现,语气不善的质问道:“你来做什么,是来看皇后娘娘笑话的吗?”
“晞月!”弘历厉声制止。
昭妃方才同他一起得到消息,来此悼念无可厚